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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武俠]焚天愤天淫魔阴魔(全)-11

  


第四十一节合诛妖尸
原来当日在凝碧崖时,英琼乘去後,笑和尚以百蛮山除妖之日,正是妖人来犯凝碧崖之时,两地同时发动,势难兼顾,便同了金蝉先行为便,再可就这十来天空闲,往成都去见见玉清大师,向她请教,问点先机。

第二日清晨,笑和尚同金蝉,带了天遁镜,驾无形剑遁,往成都飞去,玉清大师却不在观内。二人便缓缓往百蛮山进发,挑战祖师级的绿袍老祖。

初生之犊,多是热情扬逸实心做事,必为老奸巨滑驱上前锋。行就行先,死就死先。苟有所成,这些忠肝义胆之辈,不死尽也所馀无几。推翻了旧的既得利益阶层,那些老奸巨滑必又建立新的既得利益阶层,那激励义愤的原来宗旨只会留下一副画皮了。

这一日,二童游到滇桂交界,距离苦行头陀柬上除妖日期,只有两日,也是拆看柬帖之期。柬内除注明下手日期,去的路径外,里面还写着四句“逢石勿追,过穴莫入;血焰金蚕,以毒攻毒。”的偈语。

二童彼此叁详了一阵,料‘石'必是老妖手下有恶徒,名叫唐石。第三、四两句,含有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之意。惟独第二句‘过穴莫入'则难人了。穴便是洞,这妖物文蛛明明被绿袍老妖封藏阴风洞底,要不入内,从何斩起?因柬帖上未禁止早去,便欲先去探一探动静。

这百蛮山主峰有五六百亩大小,上丰下锐,嵯峨峻,遍体都是怪松异石。

峰後西北方高崖背倚平坂,十分高阔。崖前有百十顷山田,种着一种不知名的花草。崖壁石色深红,光细如玉,纵横百十丈,寸草不生。一顺溜排列着三个大圆洞,上下左右,俱是两三寸大小窟窿,每个相隔不过尺许,宛如峰案一般整齐严密。

二十四个奇形怪状的矮汉子,按八卦方位,升起空中。那为首独臂妖人独自留下。二十四面妖幡招展处,万丝齐发,似轻云出岫,春蚕抽丝般,顷刻之间,交织成一片广大轻匀的天幕,将下面花田一齐罩住,薄如蝉翼,五色晶莹,雾纱冰纨,光彩夺目。

这五色天幕业已织得只剩有二尺方圆空隙,为断臂妖人存身之处,断臂妖人接着慌不迭地腾身便上。身才离地,崖前狂风大起,崖上三个圆洞中,先现出三个妖人:居中一个,头如栲栳,眼射绿光,头发胡须绞作一团,隐藏着一张血盆大口,两行撩牙,身有烟雾环绕,是妖人首脑绿袍老祖;右洞妖人,与先见妖人形像装束相似,是二弟子紫金刚龙灵;左洞妖人,是昔日在滇西雪山鬼风谷所见妖僧西方野魔雅各达。

就在断臂妖人慌慌张张往上升起,崖上成千累万的小洞穴中,一阵吱吱乱叫,似万朵金花散放一般,由穴中飞出无量数的小虫,全身长才寸许,形如蜜蜂,飞蚕。飞将起来,比箭还疾。那绿袍老祖好似成心与断臂的妖人为难,容他飞离五色天幕还有一半,突然伸出一张又细又长像鸟爪一般的手臂,望空一指。上面二十四个妖人令到即行,毫不顾惜那断臂同门生死,各将手中幡指处,又抛出无数缕彩丝,将那空隙一齐封蔽上。

穴中飞出来的万千个金蚕,早如万点金星,飞入花田之中,食那金叶,吱吱之声,汇成片异响。一部份金蚕,有千百个,却蜂拥上来,围着断臂妖人,周身乱咬。断臂妖人只用一只手护着双目,跪在地上,不住口喊师父救命。转眼工夫,断臂妖人被咬得血肉纷飞,遍体朱红,眼看肉尽见骨。还是西方野魔看不过去,代他求情。绿袍老祖才狞笑了一声,厉声说道:“唐石,你须记住:今日我炼的金蚕尚未成形,已经这般厉害。异日擒到你那叛逆师兄辛辰子,须令他供我金蚕每日零啃,见筋见骨,再与他上药生肌,连受三年金蚕之若,才将他锉骨扬灰,消魂化魄。你也被我那日发怒时咬去一臂,今日先给你稍微尝点厉害,你如学他背叛,这便是榜样。今看雅各达之面,且将你狗命暂且饶过。”

说罢,随手一指,一道绿光一闪,那些金蚕纷纷舍了断臂妖人,往花田飞去。断臂妖人已经浑身破碎,成了血人,咬着牙将身一纵,忍痛起身,飞入南面大洞去了。

不消片刻,万马奔腾般轰的一声,千万朵金星离开花田,朝空便起。绿袍老祖早有准备,细长脖颈上,撑着一栲栳大的脑袋,乱摇乱晃。血盆大口张处,喷出一道绿烟,飞向崖上。同时这些小洞穴中如抛丝般飞出千百万道彩气,仿佛万弩齐发,疾如闪电,射往金蚕群里,那千万金蚕全被彩气吸住。每两缕彩气,吸住一个金蚕。金蚕挣扎不脱,急得吱吱乱叫,转眼工夫,全被彩气收入万千小洞穴之内。

右洞妖人紫金刚龙灵与左洞雅各达,各带四个妖人,飞身花田之上,分八卦方位站好。猛然一声怪啸,俱都头朝下,脚朝上,连手中葫芦也都倒转,血光闪处,红雨飘洒,由葫芦之内喷了出来,将这花田全都洒遍。

忽见绿袍老祖伸出长颈大头,往空连嗅了两嗅,倏地一声凄厉的怪啸,大口一张,一溜绿火,破空而起,直往笑和尚、金蝉存身之处飞来。笑和尚早就留神,未容绿火近身,轻轻对金蝉喊一声走,驾着无形剑遁飞去。当下二童仍往回路飞走,寻得一个洁净山洞。只因一念要打坐运用玄功,把‘逢穴莫入'一句,抛诸脑後了。

忽然一阵腥风吹入洞来,笑和尚忙用隐形法连金蝉将身形隐起。见一条细长黑影也进入洞来,略一回旋,嘘的一声,倏又往洞外飞去。过了一会儿,嘘嘘之声由远而近,二次又飞进洞来满洞飞滚。笑和尚早有防备,拉了金蝉,紧随风柱之後,与他一齐滚转,存心不让他发觉。飞转了一阵,那旋风忽然收住,现出一个长身细瘦,形如枯骨,只眼断臂的妖人,正是那日在天蚕岭所遇绿袍老祖门下恶徒辛辰子。

原来辛辰子在天蚕岭捕获文蛛,却踏上另一个噩运,指点他盗取文蛛的妖人走漏了消息,那绿袍老祖门下一个名叫唐石的到他潜伏的玉屏岩地穴以下,用妖法隐形化身入内。趁他和一个妖妇饮庆功血酒之时,暗下销魂散,将辛辰子和那妖妇醉得昏迷过去,再用柔骨丝缚好,连鲛网中的文蛛一起带回百蛮山阴风洞去。行至中途,正遇红发老祖寻来,斩断柔骨丝,震醒辛辰子,索还化血神刀。

辛辰子趁众人畏惧红发老祖不敢动手之际,也乘机同时行法遁走。情知长此避逃,终须要遭绿袍老祖毒手,不如趁他金蚕蛊尚未炼成,下手一拼,还可死中求活。寻着洪长豹借得天魔聚毒幡与五淫呼血兜前来。这两样东西,乃是红发老祖镇山之宝,更是金蚕蛊的克星。只是必需预先埋伏,待蛊虫投来,辛辰子才拣中此洞。

辛辰子才一坐定,便从身後取出七面妖幡,将手一指,七道黄光过处,一一插在地上。又取出一个黑网兜,挂在七面幡尖之上。口中念念有词,喝一声:“疾!”幡和网兜突然由地而起,後面四根幡高与洞齐,前面三根只齐洞口一半,将那兜兜口撑开。顷刻之间,便见幡脚下腥风四起,烟雾蒸腾。似这样约有三四个时辰,又听一声怪啸,一溜绿火,往洞外一闪,满洞烟云尽都收,连人带幡,俱都不见。金蝉用慧眼定睛一看,妖人虽走,七根妖幡仍然竖在地上。猛往洞口外一看,忙说道:“师兄,外面天都快明了。”

笑和尚未看出妖人的妖幡尚在,听说洞外天明,知金蝉二目被芝仙舐过,已能透视尘雾,一着急,拉了金蝉,忙驾遁光往外便飞。金蝉连话都不及说,忙将双肩一摇,身旁霹雳剑化成红紫两道剑光,护着自己和笑和尚全身,穿过幡网同往洞外冲去。耳旁只听嘶嘶两声,竟无意中将辛辰子借来的五淫兜破去。

不多一会,二童已离百蛮山主峰不远。就这一夜工夫,田中金草竟然长成,映着朝阳,闪起千顷金波,崖壁上彩烟缕缕,徐徐吞吐。忽见辛辰子从左侧洞内飞身出来,手中拿着一面缨络垂珠、长有三尺的幡幢,对着崖壁招展。便听吱吱之声,腥风大作,广崖上万千小洞穴中,成千累万的金蚕,似潮涌一般轰轰飞出,直向那面幡幢扑去。

辛辰子口中念念有词,将手中幡幢往空中一抛,发出十丈方圆的烟雾,裹住一团红如血肉的东西,电闪星驰,往来路上飞驰。那些金蚕如蚁附,哪里肯舍,轧轧吱吱之声响成一片,金光闪闪,遮天盖地,纷纷从後追去。

突然左洞一声怪啸过处,飞出昨日所见的断臂妖人唐石,见金蚕全都飞走,不由慌了手脚。辛辰子朝前面唐石打了一个招呼。唐石见是辛辰子,先要变脸动手,猛一寻思,将手一招,双双落了下去。笑和尚、金蝉二人隐身跟到,便听唐石说道:“我早猜那金蚕是你放走。如今我已想开,事难怪你,我再不逃走,早晚也遭毒手。你想我帮你叛他,我却不敢似你这样大胆。”

原来唐石解不到辛辰子回来,绿袍老祖暴跳如雷,不但恨红发老祖切骨,竟怒到急处,竟怪唐石不加谨慎,一口咬断唐石臂膀。此後更一见唐石断臂,便想起昔日咬断辛辰子臂膀,结怨复仇之事,不时朝唐石狞笑,话言话语,总拿辛辰子作比。闹得这般结果,唐石也自知朝不保夕。

言还未了,远方云空中,一丛黄光绿火波动。辛辰子大惊失色,知红发老祖的五淫呼血兜已被破去,好不咬牙痛惜,暴跳如雷。无奈事已至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不得只好孤注一掷。见唐石不敢同去,狞笑一声,便往广崖那面飞走。笑和尚、金蝉二童自是不舍,也双双随後追赶。身才离地,便听身後一声惨呼,金蝉回头一看,大小两溜绿火,正往孤峰之下投去。

小的一溜绿火正是唐石,後面追去的绿火便是绿袍老祖的元神。绿袍老祖割续了师文恭法体,也承受了所中天狐白眉针,每日一交寅卯辰三时,白眉针在两腿穴道中作怪,痛痒酸辣,一齐全来。只好将穴道封闭,将真火运入两腿,慢慢烧炼。炼时元气须要遁出,以免真火焚烧自己。

那老妖自从辛辰子背叛後,把门人视若仇敌,入定时非常小心,常用法术护卫全身,元神却遁往隐僻之处,似防门人暗算,第二元神早就紧随辛、唐二人身後。知道辛辰子只要一入洞,便难逃走。却不愿便宜了唐石。待那辛辰子一走开,便先将唐石制住。这时众妖徒已用妖幡将金蚕招回,绿袍老祖也飞入阴风洞,由外自内用妖法层层封锁。

笑和尚、金蝉隐身潜形,没有被老妖发现,跟随辛辰子径投中洞,急匆匆钻入一个形如七星的小洞下面。只见下面黑沉沉,腥风扑鼻,深有千寻。在黑暗中转了不少弯子,未後转入一个形如矿穴的甬道。忽闻奇腥刺鼻,尽头处有一个深窟,窟口挂着一面妖网,网内正是那妖物文蛛。辛辰子离窟口三五丈远近立定,赤身倒立,念咒行法。手指处一道绿光火焰,粗如人臂,直往网上烧去。

绿袍老祖已锁好退路,暗中运用第二元神,附在文蛛身上,啸声愈加凄厉。

文蛛猛地将口一张,从网眼中喷出万朵火花,将那绿光迎住,互碰得彩雾蒸腾,红绿火星不住吞吐,两下相持约有半个时辰。

笑和尚情知这种毒鲛蛇涎结成的妖网,专污正教法宝飞剑,不敢下手,却忘了金蝉霹雳双剑不畏污邪。二人错解‘以毒攻毒'是等辛辰子动手。此‘念'排斥了渔翁得利的时机,也是天意如此弄人,指示却成阻碍。玄机就是如此虚实莫测,必须承上接下,灵验了‘过穴莫入'这句,才体验‘血焰金蚕'的下句,是指五淫呼血兜与金蚕火拼。也没透露谁存谁亡,是否成功,这就是偈文的隐昧之处。

那辛辰子见阴火无功,时机转瞬将逝,心慌意乱,长叹一声,把心一横,不得不拼死命连网带妖物一齐盗走。先收回那道绿光,咬破舌尖,一口血随口喷出,化成一道黄烟,笼罩全身,直往窟口扑去,伸手便要摘网。同时笑和尚见绿火无效,也将宝镜交与金蝉,自己准备运用剑光下手。正在这双方张弓待发,时机一瞬之际,辛辰子手将伸到网上,金蝉迫不可待,也将镜袱揭开,口念真言,道一声:“疾!”一道五彩金光,匹练长虹般,也已罩向网上,登时烟云尽灭,光焰全消。那妖物文蛛也似遇见克星,抓伏网上,闭着一双绿黝黝的双目,口中不住怪叫,毫不动弹。那绿袍老祖元神已离开妖物,回魂复体,二次入洞。

忽听脚底下鬼声啾啾,冒起一丛碧绿火花,把辛辰子当头罩住。地下凭空陷出一个地穴,辛辰子活生生被陷入地内去了。这里笑和尚猛觉眼前五根粗如人臂的黑影,屈曲如蚓,并列着飞舞过来,身子已被那玄牝珠幻化的五条黑影绞住。

眼前起了一阵绿火彩焰,闻见奇腥刺鼻,已飞剑被污,忙喊道:“我已失陷,蝉弟快逃。”

一言未了,天遁镜的一道金色长虹照将过去,照出地穴中的一个碧眼蓬头的大脑袋,伸出一只瘦长大手臂,正是妖人绿袍老祖。绿袍老祖自经大劫,第二元神发挥兽性,得续上佳法体後,已炼成不坏之身,功行只差这一双碧眼,吃金蝉天遁镜照在他的脸上,又惊又怒,只得收回元神,护住双目。手松处,笑和尚业已挣脱,被金蝉救去。

地下鬼声又起,一丛绿火彩烟过处,满洞绿火飞扬,四壁乱晃,脚底虚浮。

金蝉运用霹雳双剑护着全身,手持宝镜照住坑穴。下面绿火彩烟虽被天遁镜制住,可是四外妖火毒烟又渐渐围绕上来。地洞中方位变易,已不知何处是出口。金蝉全神贯注绿袍老祖,惊慌忙乱之中,竟忘了逃走之路。

相持了好一会,才由笑和尚提醒,觅路逃生。金蝉定睛往四外一看,依稀见来时经行之路。馀者到处都已陷落,四外都是火海烟林,一片迷茫,无路可通。

金蝉夹着笑和尚,身与剑合;将宝镜舞起成一团霓光。光照处火烟消逝,路更分明。金蝉运用真气,大喝一声,直往外面冲出。慌不择路,有路便走,居然闯到一条出口秘径,也是封闭蚕母地方。这些濒临绝种的动物,必需加意保护,大量消耗资源,才能为祸炽烈。

就在离出穴还有两三丈远近,数十点黄影,从两旁壁上飞扑上来。金蝉恐有闪失,将手一指,先分出一口雄剑上前迎敌。红光闪过,只听吱吱连声,数十道黄星,如雨般坠落。无意中又将绿袍老祖那硕果仅存的蚕母用霹雳剑杀死。

身临穴口,见有数十条彩缕在穴上飞动,忙将宝镜一照,悉数烟消,趁势飞了出去。天空外面,飞翔着二十四个妖人,各拿一面妖幡,彩丝似雨一般从幡上喷起,已组成了一面密密层层的五彩天幕,渐渐往二人头上网盖下来。镜上金光照向天幕,却并无动静,金蝉越发心慌意乱。绿袍老祖也从穴内现身,飞出追来。一丛绿火黄烟,如飘风一般涌至,长臂伸处,又打出千百朵绿火星。烟火中绿袍老祖用一只手挡着头面,另一只长手不住摇晃,就要抓到。

说时迟,那时快,金蝉先时也是怕两口飞剑被妖人彩幕所污,及见存亡顷刻,把心一横,用丹田真气大喝一声,驾着红紫两道剑光,冲霄便起。剑光触到网上,仿佛耳边嘶嘶几声。及至飞起上空,那天幕竟被霹雳剑刺穿了一个丈许大洞,彩丝似败绢破絮般四外飘拂。绿袍老祖本性狠毒凶恶,更是蚕母被戮,金蚕变成绝种动物,吃了这个大亏,哪里肯舍,怪啸一声,率了手下妖人,破空便追。

笑和尚飞剑被污,不能隐形潜迹;霹雳剑虽然迅速,却在云空中现出红紫两道光华,正是敌人绝好目标。转瞬之间,已追离昨晚投宿的山洞不远。别的妖人俱都落後,只剩绿袍老祖一人,业已越追越近。正在危急万分,忽见脚下面腥风起处,一片红霞放过二人,劈头迎上绿袍老祖,厉声喝道:“辛辰子何在?我的五淫兜是否被你所毁?”

来人是红发老祖的门人、长人洪长豹。因红发老祖本就结交正派,并未想到邪正不能并立,猜前面逃走的红紫光华许是辛辰子请来的帮手,仗着学会身外化身,又有绿袍老祖的克星天魔化血刀在身,因心疼法宝被毁,怒发千丈,现身问罪。绿袍老祖不由勃然大怒,一片妖云绿火,将洪长豹围了个风雨不透。到底有些顾忌着红发老祖,打算使洪长豹知难而退。洪长豹本领竟是不弱,一片红霞,裹住了满天绿火,丝毫不能前进一步。

一会工夫,後面手下妖人一齐追到。绿袍老祖眼看先前两个仇敌逃走已远,忿恨得咬牙切齿,把心一横,发出一声怪啸,元神运化长臂,伸出簸箕般的大手,就近抓起一个门人,迎上前去。只听一声惨呼,那道暗赤光华接着那人一绕,那人便被斩成两段。绿袍老祖更不怠慢,将手一指,阴风吹处,一股绿烟从那门人血腔子里冒出,将那暗赤光华绕住。两半截残躯并不下落,不住在空中飞舞,刀光过处,血雨翻飞,一霎时尽变残肢碎骨,受着绿袍老祖小藏炼魂却敌大法催动,仍是与刀光纠结,紧紧围住。洪长豹也被绿影里绿袍老祖元神、玄牝珠幻化的大手抓个正着,顿觉奇痛彻骨。知道想要全身後退,已来不及,只得咬紧钢牙,厉声喝道:“我与你这老妖今生今世,不死不休!”

说罢,玄功内敛,怪啸一声,震破天灵,一点红星一闪,身躯死在绿袍老祖手上,元神业已遁走。那化血神刀究是灵物,主人一去,失了主持,任那千百残骨碎肉缠绕着,电闪星驰,破空飞去。绿袍老祖见人未擒到,反与红发老祖结下血海深仇,再难商借万蚕金钵。蚕母被害,又连连丧失许多法宝、门人。看着手上洪长豹尸身,越想越恨,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咬断咽喉,就着颈腔,先将鲜血吸了一阵。厉声命将已死门人带回山去享用。手持残尸,一路叫嚣嚼吃,驾起妖云,回去拿辛辰子泄忿去了。

笑和尚见那红霞色含暗赤,光影昏黄,隐闻奇腥之气,也不一定是好相识,便催着金蝉飞走。直飞到云贵交界的绝缘岭,看妖人并未追来,才行落下。先寻了僻静之处,打开柬帖。柬帖所说,已不似第一封严厉,只道出:若依安排,不预先前去探看,便不会破去五淫兜,百万金蚕恶蛊被一网打尽。绿袍老祖与之息息相关,必然跟踪追去。天遁镜破去封锁,便可用霹雳剑将文蛛除去。

照这人谋安排,三仙无由起衅。蚕母不灭,金蚕可以再殖。待绿袍老祖成就不死之身,就不知有多少有修士要遭劫了。世事无绝对,一得一失之评,全由立场而定。竞争越大,对社会、消费而言,是进步,但政客、奸商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笑和尚飞剑被污,要复原状,须待斩完妖物回山之後。他和金蝉俱是一般心理,不获成功,不愿再回凝碧崖去。猛想起莽苍山藏有两口长眉真人炼魔飞剑,还有一口,尚未出世。何不赶到那里,一面借练霹雳剑,顺便寻访。或可先行默祝,暂借一用,岂不比分用霹雳剑要强得多?金蝉因李英琼现正寻找余英男,不知已否找到,说不定她能背着灵云,乘机助笑和尚一臂之力,闻言甚为赞同。二人打好了主意,离开绝缘岭,飞莽苍山。

等笑和尚先将霹雳剑运练纯熟,便专往狭窄幽僻的崖径寻找青索剑。金蝉无意望向北山後面广崖,密林掩覆中的丛树隙里,似有一条尺许宽的狭缝,彷佛看见里面花树萝,交相披拂。近前一看,那片峻险高崖,依然一片完整,并无缝隙。金蝉自信不会错看,猛一转身,忽然大悟。原来刚才看到狭缝所站之处是一片山坡,由坡上到坡下,少说也有二十来丈。而那岩缝生在半崖腰间,崖上那些密林生得太密,上下俱被萝矮松遮掩,只刚才所站之处,略见稀疏,是李英琼初次离穴是所削。

从岩缝进入,到了有天光处一看,只是一个天窗,直达崖顶,中通一线。忽见左侧一个稍宽的所在,壁上蔓中似有银光闪闪。金蝉猛伸手将壁上蔓揭起。藤蔓後阴魔恰巧摸索到来,猛见这便宜儿子照面,尴尬的笑了笑。

那洞口也是一个天然生就的岩隙,仅有数尺宽的一块大石可以容足,里面甚是幽暗。石尽处直落千寻,只底层隐隐见有光亮,彷佛甚是宽敞。剑光照见两面壁上,尽是碧油油的薛萝香草,万绿丛中,时见嫣红数点,越显幽艳。也不知是什麽奇花异草,扑鼻清香,中人欲醉,能生在这种幽暗深邃,不透天光的岩洞以内,清标独秀,终古孤芳。可叹一般凡花,为着一点天光,效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供人采摘攀折。

世上纵有惜花人,又何尝是花的心愿。借古诗寄情: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也有古诗回应怜香客:杨桃枝,芳菲节,可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怜香诗有惜花语,但人到章台,还不是把花摆上牙床上,剥个赤条条,驰骋胯下,任凭恣意奸淫,拗出奇姿异势,摆布个淋漓尽致,折个席污斑斑吗!

送旧迎新的供人赏玩还可有自己的日子。若被折回屋里,养入一瓶青水,无泥土之营养,与黑狱幽囚无异,是花的使命吗。花孤势弱,屈在人的立场,问天无语。无奈新陈代谢,必须阳光,天光日白之下,尽是人类所有,是非皂白只由人说去。幽暗匿藏已是艰苦,也难免於入侵。

三童剑光迅速,转眼到达地面,才将那段千寻高下的岩洞走完,豁然开朗,现出一座洞府。落脚处是一个广大石室,洞壁如玉,五色迷离,庄严华美。正门外上面有“清虚奥区人间第十七洞天”十一个古篆字。

洞门外仍被山石覆住,地平若抵。两面俱是万丈峭壁,排天直上,被云层隔断青昊,偶从闲云卷舒中,窥见一点点天日。洞门比里面矮得多,往上斜穿进去,又有许多复壁甬道,岩窗到处都是。

第二日清早,听得空中鸣,金蝉连忙飞上招呼。

原来英琼归回峨眉,到了第四日早上,已经复原。寒萼见弭尘幡可出入九天九天元阳尺的金花紫气,又再轻敌,从正门上空出去,绕向飞雷崖敌人阵後,想破掉妖阵中央主旗,没有得手。若非仗有弭尘幡护身,差点陷入阵内。归途看见神独自盘空。灵云听寒萼告知,料到莽苍有事,便着轻云拿着弭尘幡,去唤英琼,即刻一同动身。

轻云曾听得餐霞大师说起青索剑主,有‘英云遇合'的偈语,暗示着婚姻应在三英二云之中,见祖师手谕,明指着要自己去,不由又羞又急,无奈师命难违,心中又想得那一口青索剑。且喜众同门均注重应敌,没能留神到这一节,索性搁置一旁,到日再相机应付。

一干妖人正用妖法攻洞,轻云与英琼同驾弭尘幡,化成一幢彩云,飞出前洞通天壑,直升高空,神早在空中等候。当下二人一,同往莽苍山飞去。先到了地穴之中一看,袁星不见踪迹,又飞往兔儿崖玄霜洞,亦是无有,知袁星已被妖尸捉去。因地穴之内黑暗卑湿,穴中猩、熊又未被妖尸发现,决定暂住玄霜洞内。

到了黄昏将近,轻云与英琼骑着神,飞往灵玉崖,照旧由袁星所指的秘径出去。见到两个从未见过的道童,虽然不过十六七岁,却都生相异常凶恶。轻云用玉清师大所传禁身擒拿之法,双双捉住。喝问来历,才知这日又来了一个恶党,便是这两个小道童的师父、云边石燕峪三星洞的青羊老祖。

这时听外面有了怪声,迎面飞来一个青脸长须道人,一颗头长得如山羊一般,将手中竹杖一晃,化成一条青蛇飞来。轻云略一分神,两童喊了一声,倏地往下猛力一挣,一道黑烟闪处,直往缺口外面飞去。英琼手起处紫光飞出。将那青蛇断成两截。道人见情势危急,化成一溜黑烟,径往洞内飞逃。倏地四周黑烟弭漫,地动山摇,鬼声啾啾,惨雾漾蒙。隐约听到神在空中连声示警,英琼不敢怠慢,连忙招呼轻云,用剑光和弭尘幡护体,纵身高空,上了背,绕回兔儿崖。

因袁星被擒,内应似被妖尸觉察,估量吉少凶多,英琼越发焦急。对於妖穴内应毕竟仍然放心不下,既有弭尘幡可以护身退走,索性日里前去探上一回。由轻云将弭尘幡一展,化成一幢彩云,落在二层洞内,仍由当中石室走了进去。猛觉双脚一软,脚下的地平空直陷下去。同时阴风四起,鬼声啾啾,黄雾绿烟一齐飞涌,红火星似火山爆发一般往上升起。轻云本就时刻留神,一手抓住英琼,一手展动弭尘幡,比电闪还疾,冲霄直上。那妖尸突地从地穴下面现身追上,睁着一双黄绿不定怪眼,张开满嘴撩牙,手拿着一面妖幡,一手掐诀,那五色焰火似春潮一般,往上冲来。且喜挨近彩云,全都消灭。

上面适才裂开的地穴,突又四面合将拢来,眼看只剩二尺宽的隙口。下面是无边无底的火焰地狱,上面地壳又将包没。猛听连声,身子已在彩云保护中穿出地面。再看下面,石块如粉,已将地壳包没,真个是危机一发,少迟便未必能够脱身。

时光易过,不觉到了巳时。英琼驾了神,到了岩穴前面落下。金蝉迎接下去,与阴魔、笑和尚相见。

阴魔因金蝉、笑和尚、英琼俱有仙剑,属意把青索剑赠予轻云,窥空把剑囊递过去。轻云对此师尊淫侣,本就心内有病,更有暗示着婚姻的‘英云遇合'偈语冲击着神女之心,不禁脸上红了又红。只是疑虑着阴魔名字没有”英〔字,而三英未齐。但也连忙藏起剑囊,说道:“师弟已知收剑之法,就请相助愚姊成功吧。”

到了黄昏,忽听一声鸣,外面闪来一道乌光。乌光敛处,现出那哑少年庄易。匆匆在地上写出:“时辰已到,速照仙柬所言行事。温玉在妖尸胸前黑煞丝结成的囊内,非有生血,不能点破。”

众人才将方位站好,便听地下隐隐起了异吼。乌光、银光与金蝉、笑和尚霹雳双剑的红紫光华,连结成一团异彩光圈,照眼生辉,笼罩地面。英琼也连人带剑,化成一道紫虹,飞贴洞顶,注目下视。

不一会,地皮震裂,渐有碎石飞起。顷刻之间,石地龟诉,裂纹四起,全洞石地喳喳作响。忽然轰的一声大震,洞中心石地粉碎,四下飞散,地下陷了一个大洞。砂石影里,一条形如青的光华,离土便要往洞外飞腾。

当门一面,正是庄易、阴魔,一道乌光,一道银光,如银龙黑蟒,双绞而上,拦住去路。阴魔飞剑因先後天真气不协调,只是虚有其表,只几个接触,便觉不支。恰好笑和尚、金蝉二人的霹雳剑也转瞬飞来,才行敌住。四口仙剑,纠缠这道青光,满洞飞滚。渐渐青光越来越纯,也不似先时四下乱飞乱撞,急于逃遁。轻云也飞身入穴,估量时候已到,喊一声:“琼妹还不下手!”

英琼早等得不甚耐烦,闻言指挥紫郢剑飞上前去,才一照面,青光倏地在空中一个大翻滚,大放光华,挣脱原来纠缠中的四口飞剑,拨转头便往原来地穴飞去。轻云正用自己飞剑护着全身,口诵真言,使用收剑之法,一见青光飞来,方要手举剑囊,收它入鞘,猛觉一股寒气,森入毛发,竟将自己剑光震开。刚喊得一声:“不好!”

幸而阴魔飞剑追来,一见轻云危急,不顾利害,以先天真气驾驭元灵,硬闯入青索剑光内,与剑内元灵沟通,平伏戾气。青索剑内元灵被先天真气干扰,慢了一慢,英琼剑光也同时飞到。两下一合,将青光压住,轻云才能站定,五道剑光紧逼着这道青光缓缓归入了剑囊,才行停手。

大功告成,轻云自是心喜。因为急於要用此剑去盗玉除妖,便先寻了间石室,请大家在室外守护,独自在室内用峨眉心法炼气调元。那口青索剑收剑归鞘之後,便即驯服,顺着轻云呼吸,出入剑囊,青光莹莹,照得眉发皆碧,顺先天一气,指挥动静。不消个把时辰,虽还不能身剑相合,已是运用随心。练到黄昏过去,居然可以驭剑飞行。

当下六人同驾剑光,直飞妖穴。穴内到处都是黑烟妖雾笼罩,由金蝉手持弭尘幡护身,众人跟踪下去。英琼、轻云二女剑光到处,黑烟随分随聚。虽然不为妖法所伤,也看不清妖尸、妖人与袁星所在。金蝉慧眼看到袁星吊在西边古树前面,绑在一面长幡之下。英琼剑光过去,数十缕黑丝,化为飞烟四散。

忽然一只枯如蜡人的怪手伸将过来,一把将袁星抓去,接着群幡齐隐,不见踪迹。黑烟越来越盛,阴极阳生,笑和尚身藏乾天火灵珠,虽被法术封闭,也蠢蠢欲动,囊上发出一团红光,照得满洞皆赤,人都变成红人。宝囊原极稀薄透明,先还似薄薄一层层淡烟,笼着一个火球。顷刻之间,光华大盛,已不见宝囊影子,彷佛一个赤红小和尚,手擎着比栲栳还大的火团一般,照彻天地,妖气尽扫。

这才看出妖尸已将满院妖幡全数移在隐僻之处,袁星又被绑在一根幡脚之下,青羊老祖守护在侧。妖尸闭目坐,口诵手摇,五指上发出五道黑气,指着袁星。英琼、轻云一见袁星情势危急、双双飞出剑去,一取妖尸,一取青羊老祖。

紫光过处,青羊老祖应声而倒,斩为两截。

妖尸倏地化成一股黑气,比电闪还疾,将袁星抢起,也不和众人为敌,满院乱飞,一条黑气,宛如乌龙出海,怪声啾啾,在七八道剑光丛中闪来避去,并没有受着一些伤害。所到之处,将地上竖立的数十百面大小妖幡逐一拨起。这些妖幡,共是八十一面,每一面都经妖尸在地底修炼多年,好容易才采得千百只猩、熊生魂,妖尸如何肯舍,打算收一面是一面,到了势在临危,再行遁走。

英琼、轻云一时情急,忘了双剑合壁之训,由妖尸往复纵横,乾自着急。见笑和尚飞剑去斩妖幡,猛被提醒,二人一个在东,一个在南,双双不约而同,各将剑光直朝一面幡前飞去。妖尸一到,正要用收诀取幡,青、紫两道光华无心合壁,光华大盛,幻成一道异彩,绕着黑气只一绞。只听“吱哇”两声惨叫,黑气四散。阴魔遁出身外化身,乘妖尸在欲运用元神遁走之际,向袁星重击。无相支使不了有相五行,本身力量还足击伤袁星,吐出一口热血,点破黑煞丝结成的妖囊,跌出那块温玉。阴魔才将温玉契入袁星拳内,妖尸元神已化成一朵黄星疾如星飞,冲霄而去。

这时上面妖雾未散,地下烈焰犹在飞腾。金蝉眼快,一眼看见黑烟散处,两团黑影正往火坑中坠落,想起袁星在那黑烟之中,忙将弭尘幡展动,往下一沉,伸出两手,一把一个,抓个正着。上来未及说话,阴魔即叫道:“此处快要地震,我们飞身出去再说吧。”

各驾剑光飞起,到了远处峰头落下。金蝉手中的妖尸,已是天灵盖震破,直冒白烟。袁星则满口血迹,两手紧持那块温玉,竟已死去。

忽听山崩地裂一声大震,连众人站立的峰头都摇摇欲坠。眼望妖洞那边沙石纷飞,扬尘百丈,把一座大好灵山仙洞,震塌了一个深坑。金蝉眼快,看见尘沙之中,似有两道光华冲起,忙将弭尘幡一晃,一幢彩云直往尘沙之中飞去。捞了许多东西回来,内中正有袁星两口宝剑。忽见神健羽摩云,旋转双翼,竟往妖洞陷落之处飞去。将七十馀面妖幡、两个剑匣,全都搜掘出来。主幡共是大小九面,这些元灵法物,吻合先天真气,佛法只能消解戾气,何似用之於正。有两面最小的才只七寸多长短,却是主幡,被阴魔悄悄取来藏在宝囊以内。神何等灵异,上面妖气怎能瞒得过,还不住在他头上盘桓飞鸣。阴魔也不理它,暗中炼化妖气。

忽听一阵破空声音,一道黄光自东方飞来,落地现出一个黄冠草履、身容威猛的长髯道者。

那道人原是个异派中的能手。刚才越过莽苍山,见迎面飞来一朵黄星,疾如电驶,知是异派中人的元神破空出游。因想看看是谁,用玄门先天一气大擒拿法,想将那黄星收住。那黄星竟并不躲闪,自动飞入吴立袍袖之内。在袖中尖声叫道:“吴道友,我现在被人所害,驱壳已失,须要借你法体隐身。我在地肺之内采地下万年玄阴之气,用黑煞丝凝炼成了数十面玄阴聚兽幡,情愿送给道友。你可速往前面灵玉崖,抢了就走,省得肥水便宜仇人。”

吴立知这玄阴幡乃是异教中至宝,利心一动,便照所言往灵玉崖飞去,直奔那一堆妖幡,伸手便要拾取。忽然一道光华一闪,比电还疾,光华处,现出阴魔的身外化身,顶上了庄易所见的外相,业已抢在道人前面,将幡取在手中。

吴立闹了个无趣,将手一挥,飞起七八道黄光,被青紫两道光华联合截住其中三道一绞,黄光四碎。馀下六道,急切间一道也收不回来。吴立看出竟是长眉真人当年炼魔至宝,也不等收那六口飞剑,径驾剑光破空逃走。刚刚飞过峰顶,被神追来,钢爪舒处,正抓在吴立背上。吴立拼命挣脱连皮带肉,被抓下一大片去。且喜身形隐去,神也未穷追,才得逃命,也带不去那六道剑光,被阴魔化身收了下来。金剑映日生光,非金非铁,知非凡品。阴魔化身把金剑分给众人後,一道光华闪过,转眼没入云中不见。

这里众人也各自分手。笑和尚、金蝉、庄易仍往奥区,共商二上百蛮山之策。英琼、轻云,带了袁星尸体,用弭尘幡同回凝碧仙府。阴魔说声另有任务,闪眼不见了,蜕化冯吾外相,重归火阵。

第四十二节贞洁真相

自阴魔冯吾潜离都天烈火仙阵後,众妖邪的火、欲两战线俱置闲散。那些男妖估道阴魔冯吾不在,可以吃点酸馀,不料这三个淫女自从尝过阴魔冯吾的绝世奇後,恩结同,情比姊妹,对众妖人的粉肠已不屑一顾,坚持洁”樽〔候教,苦待阴魔冯吾”龟〔来。兼且百灵女朱凤仙是烈火祖师的私生女儿,龙姑和李四姑有靠山可持,俱对众妖人不假词色。

众妖人眼看姘头变心,别投怀抱,自是懊丧万分,虽然法力强横,也不敢轻率蛮干,只能花尽心思讨好,更连事业也连续失利,旷日无功,也无心料理烈火大阵。虽仗烈火风雷,将敌人洞府围困,却不但未占便宜,反伤了许多党羽。如此愁烦之际,却来了华山本派的赤火神洪发和竹山七子中的金刚爪戚文化。戚文化长於身外化身,提议要用替身幻化诱敌,将那用九天元阳尺的女子引开一旁,俾使众妖人攻入洞内。

朱文受了寒萼怂恿,贪功好胜,见妖道手里持着一面小旗,所指之处,雷火也随着攻打打起落,没有防到敌人卖弄玄虚,误认妖道手里拿的是妖阵主旗。当一阵猛烈雷火过处,烟光中妖道飞临切近,朱文指动九天元阳尺,写出九朵金花一团紫气,飞将过去。戚文化弄假成真,被紫气金霞扫着一些,受了点伤,却幻成重伤,勉强飞起,往左侧面斜着上升。

朱文、寒萼果然中了道儿,估量能夺取妖阵主旗,是送上门的一件大功,哪里肯舍,忙飞起追去,轻率躁进。追没多远,忽听洞口的若兰连声娇叱,是四五个妖人疾如云飞,正往洞口卷到。一团烈火已然罩向若兰头上,眼看危机顷刻,若兰性命难保。倏地眼前一黑,一片乌云中隐现出两条形如蛟龙的黑影,比电闪还快,竟赶在妖人烈火之前,当着若兰前面降落。等到朱文、寒萼飞回,乌云已将妖人烈火托住。接着又是一片紫阴阴的光华从空飞下,将洪发腰斩两截,现出红珠司徒平。

史、郑等人又折羽翼,自是懊丧万分,只得仍将妖阵发动,发出烈火风雷如疾雨狂涛一般打到,静候烈火祖师事毕赶来。由许飞娘转约来的青身玄女赵青娃、虎爪天王拿败、天游罗汉邢题也相继入伙。

就在第二天,阴魔冯吾从莽苍山斩妖尸後回来,诧见青身玄女赵青娃竟然在座。从阴阳叟遗识中知道青身玄女赵青娃是小蓬莱西溟岛余娲弟子。那余娲自云是南宋未年得道,移居岛上只有百多年,说是闭关潜修,不特洞门封闭极严,还设有玄门潜形禁制,外人难以窥探。百年来都有剑仙觉得余娲有好些可疑,仔细查算她师徒的来历行径,何以要如此隐秘,只是岛上隐迹神妙,一无所得。

阴魔冯吾以赵青娃已加入敌方阵营,非揭开小蓬莱西溟岛的底蕴,则不能知己知彼,思欲从淫功着手,用擎天巨冲开赵青娃的众妙之门,探索隐秘,可惜小蓬莱西溟岛门下不是一般邪魔的杂奸滥淫,要挑起赵青娃的欲火,有必要借三个淫女为媒介。

三淫女捱到望穿秋水,才见”狼〔来了,早以肉屏风似的将阴魔冯吾包裹着,只因顾忌到赵青娃所摆出的贞德态度,及她的师门身价,要求阴魔冯吾把奸台移入洞室。阴魔冯吾满肚密圈,也有此企图,於是半推半让的一男三女缠作一团,若跌若仆的滚入朱凤仙的居室。阴魔冯吾才踢闭室门,三淫女已匆匆忙忙的脱个赤体条条,映照满室春色。本已被阴魔冯吾竭泽而渔,以致云憔花悴的三块香肉,经数日来休息养生,又再重放香氛,可惜阴魔冯吾另有居心,无心细赏当前秀色。三淫女也已欲火炽烈,急不及待的扯下阴魔冯吾衣着,争相献,磨上阴魔冯吾的擎天巨,把已被得宽阔的穴,狂噬猛嚼,内膣壁早已在阴魔冯吾现身时开始翻腾挛绞,欲罢不能。

阴魔冯吾见破阵在即,三淫娃已死劫临头,再不愁被妖人看破行藏,任淫女一身修为弃之可惜,虽然以一敛三,也是强弱悬殊,更是三淫女已被淫掏空了底子,玄关虚萎若废,一经采撷,即告荡然无存,只是还有利用她们之处,才以先天真气支持着三淫女的神识,感应到壁猛扭巨的消魂震撼,由心底深处泄出魂离魄荡的呻吟。这些若有若无的乐极淫呓就是阴魔冯吾所要的武器,混入体内存留的妖蟒淫气,经先天真气护持,透送入邻室的赵青娃耳中去。

潜移默化的高明处就在”潜〔和”默〔两诀。开宗明义的灌输,就赤裸裸的表达出那有所求的目的,很容易遭受抗拒,以致背道而驰。像是漫不经心的说出来,就是把所求的目的潜藏下来,任对方姑妄听之,就是无踪无迹的把意念移入对方心识中。加上轩辕老怪的「谬贼咚嘶殇」魔法,谎言说上千遍即成真理,更可以说上千千万万遍,连”神的独生子〔也创造得做出,是魔法默默地同化众生的最巅峰桀作。

若有若无的低频率音波是最难摒拒耳外,加上人性的好奇,及好窥探别人隐私的心性,反而容易引诱听者全神贯注,以致开门揖盗,任由长驱直进。赵青娃本身也不是三贞九烈之辈,只不过是维持那种假清高的外表,固岸以自高,虚称上流。处於无外人的私室内,自然也放下了抗拒意识,被传来的那心底下最深处泄出来的淫呓,勾动心底下的欲火,颤出阵阵冷栗。阴极阳生,冷栗过後就是火热的亢奋涌上心房,丰满的身体也自然而然的兴奋发热,烧得肌肤麻胀,尤以乳球更是难受,血气不理乳球内是多麽滞碍,就是汹涌的挤压过来,连硕大乳头也被撑得高挺。

更被传来的妖蟒淫气所化成的一缕缕香氛,薰蒸灵台,压抑下灵慧的思考,令她更是心荡神摇,春思欲活。欲火驱动着需要,赵青娃一手揉弄乳房,把滞留的血气搓捏回流,更令浑身感到燥热难当,溢往穴深处,令壁奇痒,又热又湿,酥痒难熬,真的非要掏它们出来不可。私室内,赵青娃也无顾忌,就宽下衣裳散热,张开了修长的双腿,用食指与中指将耻阜上的茂密阴毛拨开,露出了胀大了的阴核和充血的阴唇,用手在那上面慢慢的搓揉着阴核和阴唇,但也只能压制着那胀痹的难受,却又无法搔到痒处。慢慢的、慢慢的开始情不自禁向那已经湿透了的壁挖扣入去,不停的扭动圆大的屁股,就是伸不到深处去,越挖越紧张,就是因为缺乏那被的充实感。身体的的反应渐趋强烈,全身燥热得神思慵慵,心中就是油煎般的难受。感到身体逐渐的发热,穴不断传来的骚痒感却越来越大,淫水又不停的滴出来,无边的欲火烧得浑身好像要爆裂开来,有说不出的难过,泄出腻人的春声,如泣如怨。

邻室的阴魔冯吾从赵青娃的呻吟,知道都猎物已被牢囚了,便对胯下三淫娃强插猛抽。只见三淫娃先後「荷荷」的哀叫,四肢痉挛的挣扎着,接着双眼反白,便失去了知觉。阴魔冯吾稍施颠倒迷仙大法,令三淫娃昏睡到明天去,便化形窃入赵青娃室内,看到那丰满动人的娇艳胴体,整个裸露在眼前。成熟的肉体不但淫荡艳丽,现在还发出诱人的妖艳,更是迫切的摇动着螓首,令秀发下垂,半遮着她娇俏动人的脸庞,蓬蓬乱乱的,另有一股扣人心弦的媚态,令阴魔冯吾欲火猛飚,巨被热浪强撑,要寻那个安处。

先触目的是那那雪白粉嫩的水形乳球,浑圆满涨得互相紧贴,不住的震颤,带动着酥胸的深深乳沟,发出神秘的诱惑。两粒又硬又大的胭红乳蒂也不甘寂寞,一上一下的不停晃动,表达出那完全陷在淫欲中的赵青娃甚为难过,不停的扭动着光泽温润的蛇腰,也无法摆脱内的酥痒,只能加速指头,在肿胀充血的阴蒂上搓揉。那耻阜上毛茸茸的黑亮阴毛被穴内喷出的热浪侵袭,吹起细长的阴毛向四下飞扬,招摇着沾上的骚水,更是闪耀,露出肥厚的大小阴唇,刻划出惯常自渎的经历。

阴魔冯吾现出身形,笑淫淫的上前说道:“让我来帮你一下吧!”

赵青娃被看透自己的狼狈色相,现出了娇红的羞态,春情荡样溢满的双眼就自动的发出媚彩的异光,更是鲜艳照人。一双凤眼却瞄向阴魔冯吾的巨,筋凸的狰狞,更是痒得心里麻麻的好难受啊,又爱又怕,伴随着淫荡的喘息呻吟,模糊不清的呢喃,呓道:“呀┅┅不要┅┅你┅┅你不要过来呀!”

听着那声线薄弱的拒绝,要是真的不过去,真的被痛恨一生呢。阴魔冯吾当然知情识趣,先以强者的姿势拥抱着她那丰满的娇驱,给她那微薄的抵挡意识一个镇压,再劲猛的吮吻着他的樱唇和舌。女性在情欲泛滥中,嘴唇因与阴唇同是海绵质,有着阴唇的反应,甚至是分薄了阴唇的知觉,而显得湿漉漉及痒痒的,需求磨擦。赵青娃樱唇香舌被阴魔冯吾啜得几乎气绝,带来了有点儿脑部缺氧的眩晕,渐软渐浮,摇摇欲倒,随着娇躯一软,把阴魔冯吾也拖落榻上。

满足了樱唇对阴唇的知觉分薄,赵青娃更感觉到阴唇的胀痹,及壁的痒麻,使膣肉的颤抖更是天翻地覆,黏得阴魔冯吾那下抚探索的手掌满掌心都是湿淋淋的骚水。赵青娃当然不会是一无所知,只是女性的羞赧,令她伏上阴魔冯吾的肩上,冀图避过张扬而维持那虚假的一点女性尊严。不过这尊严可就是性爱享受的最大阻碍,拘束着淫侣的心识,纵使能令淫侣肉体爆发出连串高潮,也是在核心处缺少了那心心相印的最高处,所以妻不如妾,妾不如勾,勾不如偷,就是欠那一点心灵的开放。阴魔冯吾先天无相,洞悉灵犀,当然要扯下赵青娃的最後防线,吻咬着赵青娃的耳垂,轻嘘着道:“姐姐!你好浪啊!看你弄得我满手都是你的骚水呢!”

说着,一手拥匝着纤腰,莫使淫侣因激动而脱出掌握,弄成分离了就难再度激情,另一手才从赵青娃脑後递送上她的面前给她看。羞赧令赵青娃非常激动,後果当然不是退就是进,赵青娃一挣知下脱逃不出阴魔冯吾的拥抱,就更撞入笼来,扯破了那虚假的尊严,肉紧的嚷骂道:“我不要看!死冯吾!你真坏死了!

是你逗我的,还要来整我,恨死你!”

是人家逗出来的!有借口了,就可以把真面目释放出来,把玉手伸向阴魔冯吾的大腿间,不用摸索,马上把充血怒涨而发烫的巨抓入了软柔的玉掌中,忘了那前所未见的粗长令她时如何的颤栗了,也显示出她颇具性生活经验及强烈的需要,准确得毫无差距把龟头塞过了那湿漉漉的阴唇。阴魔冯吾把拥抱纤腰的一手匝紧,把送上赵青娃面前的手掌从赵青娃脑後轻柔的抚下到软韧圆大的娇臀上,再压向身来,一使腰劲,把粗大的巨深深的冲入那湿溜油滑的穴内。

赵青娃虽是久旷,有着像深闰怨妇的饥渴,也吃不消那擎天巨。可幸在穴内储有满满的骚水,减轻磨擦的痛楚,也是阴魔冯吾知赵青娃初逢如斯尺码,缓缓推进。无奈赵青娃所曾经历的茎也是相差太远,适应得很是辛苦,只觉一根火烫的粗棒似是撑裂道的凿入腹中,觉得花心也像被刺穿了,连子宫也像被龟头塞得颤动欲裂开一般,热气直冲达心肺来,撞出一声又娇亢又撕心的沥血嘶叫,若是灵魂也被冲入太虚,全身筋脉抽搐,不自觉的爪捏着阴魔冯吾的背膀,连指甲也陷入肌肉内。阴魔冯吾看着她那娇美的面孔有点发青,眉头重重皱叠,连眼帘也闭得起摺,可见神经中枢所受的激荡,真个惊涛骇浪。

良久,才见赵青娃舒缓过来,将开眼来一望阴魔冯吾,却转为咬牙切齿,把阴魔冯吾的股腿打得响彻频密,直都激荡过去,赵青娃打了个冷颤後,仍是感觉到那塞在穴内的巨炽热如火,蒸腾着子宫心肺,又觉到被炙得筋脉熔流,有说不出的舒服,不得不投降似的软求,幽怨的轻声说道:“请你别要插动,求求你!好吗?”

这些恳求在奸淫中是应对不得的。要把娘儿的死脱,必需用强劲的逼攻,才能把娘儿送到极乐至境。若应承了不动,可就只能不汤不水的舒舒服服的过去,不会有激烈轰动的享受,要是到应动的时候动了,娘儿心灵上就会变出怨怼,阻碍高潮的产生。阴魔冯吾只无可无不可的吻上那微张的娇艳红唇,伸入灵活的舌尖,挑舔着赵青娃那香馥的舌尖舌底。

赵青娃一经挑逗,可真自己要动了。阴魔冯吾即觉到赵青娃全身颤抖起来,含着巨的道不停缩匝,紧弛频繁,两片突出的小阴唇紧紧吸磨在茎上,而深处穴後的花芯更是颠簸,玄关洞开,在龟头上匝擦吸吮。阴魔冯吾志在俘虏这从极神秘小蓬莱西溟岛来的弟子,知悉欲火已把她浪透了,就势施展九天都篆阴魔大法,送入玄精,可惜真是操之过急。

这赵青娃颇修为不弱,炼铸得三尸元神甚为紧密。阴魔冯吾玄精未到聚化的高境界,仍未能穿透过去,却有点求功心切,皆因破阵在即,把心一横,缺定冒险,施用血影神光,无奈赵青娃的修为还在血影神光所能侵蚀的水平上,唯有用奸淫的强劲,得她大量宣泄阴精,到根基虚弱,才有血影神光的入处。

阴魔冯吾把龟头紧贴上花芯嫩肉,使用阴劲,轻旋慢压,九浅一深的挺钻着。赵青娃感应着那磨涮的酸酥,带来一波比一波的更炽热气量炙袭丹田小腹,涨满得下体热燥,却又极度的与奋舒服,只是娇喘的在索气,不住‘唷'声娇哼,乱叫着‘我会死的呀'的似哀非哀的哀鸣,终於号出由灵魂深处泄出来的音调,软弱的声韵:“咯咯!受不了啦┅┅你┅┅你整死我啦┅┅我┅┅我要┅┅泄了┅┅啊┅┅”

一声尖叫後,赵青娃全就身软了下来,并颤抖不已,随着一阵又一阵的酥麻酸痒的蔓传栗遍了赵青娃全身,阴精如瀑布暴泻,涌浸龟头。阴魔冯吾以龟头紧抵花芯,吸收着那流出的玄髓,摄纳入经络窍脉。

以赵青娃的修为,当然不是一次半次就可泄尽阴精。阴魔冯吾不惜揠苗助长,一面作深长的热吻,度过先天真气,混入颠倒迷仙大法,麻醉赵青娃灵识;一面巡回的挑逗着赵青娃每个挑情脉穴。赵青娃的壁又再骚痒起来,抛得高高的耸动着肥臀去套噬那饱食还不肯远飘的巨,淫荡的扭动着,要把巨拧断下来,归为一体,永不分离。

这个反应也出乎阴魔冯吾意料,从狂烈的劲擦传来的酥痹也感受到这个怨妇,因要维持着清高的外表,长期处在性欲饥渴中,把心中的欲火积压得太深了,经先天真气麻醉了那敏感的神经末梢,可将她心底的欲火,就是火山的暴爆出来,只要使她得到满足,那流失的阴精就怪不到自己头上来,不怕阴谋败露,更显凸出是美人的青昧与恩宠。阴魔冯吾放心下来,加紧急转倏旋,狂抽猛插得更疾更速的冲刺,越捣越快,捣得赵青娃阴唇外翻,传出连续不断的「叭唧」淫水声,淫水更是狂风暴雨的泌泌不绝,自交磨的罅隙中压射出来。

赵青娃受着长长的巨又深又重的抵顶着子宫花芯,又粗又韧的撑着壁膣肉,不是被磨得花芯酸稣,颤抖入筋脉的每个细胞,就是被巨碰撞着花芯,撞得花芯连续的爆炸,直炸入灵魂深处,飘飘然的荡入太虚,解脱了那皮囊的沉重负担,真是又爱又怕。爱的是那刹那的释放,无比的轻松,但又怕那萍泊无依的惊恐。茫然浪荡的她又给巨的急抽,抽得从万丈高空失却重心的坠入地心深穴,在惊涛骇浪的要把那可恶的东西抓牢,发出慌张张的凄叫,竟然更是挑逗着淫侣的强冲急抽,抽得阴精狂泻,被接收得点滴不漏。

不断的凄厉呻吟,惊徨嗥号中,骚水渐渐浓稠起来,受到巨的又强猛又迫贴的力,吹成泡沫,嵌在纠缠的两条肉虫的阴毛丛上,表达出赵青娃阴精不继,要竭泽而渔,又需灌溉予先天真气了。经先天真气诱开非自主神经的拘束,赵青娃又再淫荡的摇晃着了。几番风雨,崩解了生命的妙律,回轮着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这种欲生欲死的滋味,真是太美妙了,把人世间所有的束缚,全都抛往九宵云外,无怨无悔的榨泄,真是甘之如饴,只企盼能持久下去,便是死也无憾。

赵青娃已沉醉得不知道法是何物,只知道神经系统都被这激烈的性爱,搅动得全都活过来,恨不得要将阴魔冯吾的可恶巨噬入肚子,忘形拼忘命的耸动娇臀,猛烈的向上挺动,顶撞那巨的入侵,从巨的挤压、磨擦中,才能骚到壁膣肉里面的奇痒,才能止住那种骨酥肌软的痹滞,渴望被淫侣浑身搓捏,喜欢被重重的折磨、摧残,才能把浑身的酥麻挤入子宫里,从花芯深处汹涌暴爆出去。

每次花芯的小洞天深处爆发出汹涌无俦的阴精,热腾腾的滚滚喷出後,赵青娃就全身发软无力,整个人都在瞬间溶化,连骨头都散碎了,只剩下一团泥,几乎昏眩过去。可是高潮过後,赤裸娇驱上的阴魔冯吾仍是那坚强有力,那害人的巨依然坚挺,在继续冲刺,被得魂浮魄散,疲惫得香汗淋漓,酸麻酥痹,呼吸急喘的呓呐:“冤家的┅┅我吃不消啦┅┅┅停┅停一下┅┅┅我气都透不出了┅┅嗯┅┅┅我的花心揉散了啊┅┅唉┅┅┅我的心肝┅┅唷┅┅你┅你稍停一停┅┅啊┅┅搞得骨都散啦┅┅唉┅┅你的宝宝儿┅┅还是塞得紧紧┅┅又粗又有力┅┅啊┅┅┅不┅┅┅不行了┅┅┅”

只不过每次被度入了先天真後,这赵青娃又再是条饥渴的野狼,搏斗着出山的猛虎。阴魔冯吾猛顶一次,就令她心房颤动一次,在赵青娃心头上炽烈燃烧着的一把大火,发散到全身每个细胞,烧出阵阵熔散的酥麻,销魂蚀骨,越烧越强烈,令鼎炉内阴精热燥滚动,波浪一般不停涌出,一次比一次出得汹涌。每次达到顶峰,都是电殛的爆炸入赵青娃灵台,炸得高潮迭起,黑昏昏中西斯底里的嚎叫着。

不停的度过真气,引爆阴精,也没细心数去,直至赵青娃已呻吟也几近呐喊,只是喘息着,张口欲叫,却只能发出唔唔春声,血影神光还是差那一点点,才能透入赵青娃的三尸元神,却是时不与我。

第四十三节妖阵没日

光阴易逝,不知不觉已是翌日正午到了动身时刻。史、郑等人在焦躁仇恨之中,也决计来一次全体出动。追魂吒女李四姑自知能力不济;迷人的妖术魔法又无处施展,特意向史南溪讨了这个轻松差使,代他持着都天烈火神旗。烈火神旗烧的是淫火,掌旗尤物必须惹火,越多越强。可惜妖人不知其秘,却为内奸阴魔冯吾知悉。

阴魔冯吾也不与众妖人一同出阵,背着众妖人气化法身,潜往李四姑独自掌持火阵主旗的火阵中心。对付那元阴已竭的行尸走肉,更在火阵全面发动之际,阴魔冯吾也无暇挑逗,於气化的法身施展白阳真解的寅支功诀,化成一片薄雾把李四姑罩下,罩内阴魔冯吾现出身形,如狼似虎的扑上李四姑身上。

这淫姬那知死活,还自我陶醉的梦想着阴魔冯吾痴缠着她,心神皆酥的驯驯顺顺任淫狼予取予求。阴魔冯吾也无暇享受那柔情似水,也不脱卸衣着,只宽敞那的障碍,就把巨撑入李四姑的穴。李四姑那淫虽然经历了甚多的垦凿,还是适应不来那寅虎真气的暴猛,被穴强烈冲擦,擦出来的电殛,撞得魂飞魄散,三尸元神失守,断丧葬在血影神光之下。

阴魔冯吾噬尽李四姑修为後,亦不炼化血肉,以身外化身主持着李四姑躯壳,摇动那都天烈火主旗,因循苟且只向阵前众妖人看得到的方向施威。无相真身就逸出阵前,与众妖人会合,要施龙姑巡狩空中,为的是舍不得这淫奴,方便她逃脱,也可摆弄她不去理会主旗暮一游琛8崭辗峙涠ㄍ祝谘苏值姥?

镳,出阵挑战之际,阴素棠才依约到来,与众人略微见礼,互道景仰,即与施龙姑空中巡行。

隐身在空中巡行的阴素棠却见山那边一幢彩云飞起,疾如电逝,一晃投入阵去,才要询问龙姑,即猛觉後面一片红光照来罩到龙姑头上,便听脑後有人大喝道:“妖孽势穷力竭,劫数已在眼前,你还在此等死麽?”

龙姑也未看清来人是谁,只觉一阵头晕神昏,便被来人用法宝摄去,转眼没入天边,只依稀剩下云际一丝残红影子。阴素棠认得来人正是云南藏灵子的得意门人熊血儿,再在阵前上空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料知众妖人必定瓦解无疑,便不再入阵,径自借遁光回转枣花崖去了。

众妖人也不知制空权不攻自毁,等雷火攻打了一阵,就在一阵红云紫雾中,从烈火後面飞出来,计有史南溪、长臂神魔郑元规、阴魔冯吾、阴阳脸子吴凤、百灵女朱凤仙、青身玄女赵青娃、虎爪天王拿败、天游罗汉邢题等十来个奇形怪状的妖人,见峨眉这方早已严阵以待。

灵云已於作日接得英琼、轻云从莽苍山斩了妖尸,得了温玉,带了袁星的尸体赶回,完成紫、青双剑合璧,知道破阵克敌在即,取出最後飞剑传书观看,破敌之期应在明午之六月六日之午时。既有一日空闲,灵云索性先拯救英男。英男虽得回生,仍是奄奄一息,因近来日受灵泉阳和之气浸润,骨中冰髓逐渐融解,而有了知觉,反倒觉到痛楚,不住皱眉咬牙喊疼。向芝仙求了十来滴仙液芝血服了下去,英男精神稍振。

英琼取出温玉,看那玉实体只有鹅卵大小,微微带扁,一出现便是紫光艳艳,时泛红霞,照得众人面目眉发时红时紫。当温玉放入英男腿根,紧紧夹拢,英男立刻觉着一阵辣痒痒的通体舒泰,千百丝暖气由会阴穴钻入,穿过毛孔,直通经络,骨髓疼痛逐渐减轻。那已服下的芝血又引着阳和之气,自上而下,两下会合行动。两个时辰过去,已不似先前气喘吁吁。

治愈了英男,本该去救袁星,因九天元阳尺要守後洞,不能取来应用,只好候破敌之後再说。到了天光近午,紫玲首先持了弭尘幡、带了英琼、轻云从前山绕道袭往妖阵中心砍主旗,阴素棠所见的彩云就是弭尘幡化成。灵云则带了朱文、寒萼、文琪、若兰、红珠司徒平等,在後洞口外静候。

阴魔冯吾蓄意引峨嵋诸女入阵心砍旗,见诸女不出,忽然想了一个怪主意。

煽动百灵女朱凤仙,用淫词秽语,骂不绝口。再见峨眉诸女仍旧不动,索性挑逗朱凤仙淫欲,一同将连上下衣一齐脱去,赤身露体,在云空交合,姿势层出不穷,尽显淫奸魅力。阴魔冯吾更施运午支功诀,把朱凤仙内的巨贯入午马真气,长伸过尺,把朱凤仙撑起,然後把娇躯风车般转运,磨得百灵女朱凤仙荡魄娇呼,阴精修为竭泽流出尽为阴魔冯吾所扫荡,更洒出满天淫水,珠光亮滴,骤漂向峨眉诸女。

寒萼万分忍耐不住,用手左拉朱文,右手拉若兰,朝百灵女朱凤仙飞去。三女在怒气头上,事先没和灵云商量,各自行动。这却正合了敌人的心意,只是把她们引离洞口远一些,不在九天元阳尺金花的罩护之下,才好下手。

寒萼怒在心里,白眉针连续而出,一线细如游丝的光华只闪得两闪,朱凤仙本就精枯髓竭,魂邻鬼墟,那更还躲避,就被打中双目。那针顺血攻心,登时从阴魔冯吾的巨上,坠下身亡。虎爪天王拿败也中了一针,幸而他生就畸形,本来无手,两只虎爪原是用妖法安上去的,但也恐那针透入手臂,连忙自行断去。

赵青娃大惊,忙取一个飞囊往空一掷,一朵妖云将身护住。

若兰、朱文却又认定那阴魔冯吾妖形怪状,秽语淫声,同那副不男不女的丑态,罪该万死,不约而同地飞剑过去,正中阴魔冯吾下怀,眼看若兰、朱文就被阴魔冯吾的迷人香雾罩下,似要晕倒。灵云见女人飞出九天元阳尺的金霞外,而自己处身洞口,既要防御雷火,又要照顾三女,不免心中一慌,只得运用九天元阳尺飞上前去。

就在因灵云救人而露出空隙,金花刚随灵云离开洞口不过丈许远近,即从空中飞下一只亩许方圆的大毛手。红珠司徒平急不暇择,忙从法宝囊内将乌龙剪放出,两条蛟龙般东西,带起一片乌光黑云,疾如电闪,追上前去。那毛手想已知道厉害,即时缩入上空不见。

此时阴魔冯吾已察觉到妖旗被破,无须支使朱文、若兰。随金花紫气照处,任由香消雾散,朱文、若兰神志也立即清爽。灵云、朱文、若兰三人一见洞口有警,忙舍敌人飞回。猛听上面雷火忽然停止,天光已从妖阵中心照下。

原来弭尘幡载着紫玲、英琼、轻云三女冲入妖阵火焰,途经处,四周都是一片暗红,罡飚怒号,火焰弥漫,一团团的大雷火直往下面打去,打得山摇地动,声势委实有些惊人。众人在彩云拥护中,兀自觉得有些震撼。弭尘幡虽然神妙,毕竟不如九天元阳尺那玄天至宝,所以能攻入那九天元阳尺都进不入的妖阵核心,全是阴魔的身外化身舞动着李四姑的躯壳,在虚张声势,看似是一个大霹雳,带着十几团栲栳大的烈火,声势骇人,却是只有速度,全无力度。

雷火过後,紫玲、英琼、轻云三女见妖阵正中处竖起一面红旗,上面绘着许多风云符。旗角上烈焰飞扬,火星滚滚,震天价的霹雳烈火飞起打来;旗下一个妖娆道姑,却是因循苟且挥舞着。紫玲知道烈火厉害,还在持重,鲁莽的英琼早已忍耐不住,首先放起紫郢剑,轻云知双剑不能分散,必须把青索剑跟着放出。两条剑光才一离开云幢,便如长虹亘天,神龙出海,一紫一青两道光华,汇成一道异彩,横展开来,似电闪乱窜,迎着烈火风雷闪了两下,立刻雷散烟消。

阴魔冯吾已从身外化身得悉紫青双剑攻到,也不等英琼指挥,就着剑中元灵把剑势拨转,往前驰去。倏地光华大盛,烛地经天,身外化身离开了的李四姑躯壳,就在紫青色光华一闪下,李四姑的一身血肉连带手中的都天烈火神旗,登时被青紫光华绞住,血肉残焰,有如雨落星飞,一齐了帐,连“嗳呀”之声也没有。只见光霞潋滟,所到之处,妖氛如飘风之扫浮云,立刻消逝。

灵云等再度全数向众妖人冲杀上来。与黑凤凰申若兰对敌的青身玄女赵青娃是个新欢,阴魔冯吾还想过来带她离去。不想若兰早就留意着他,暗从法宝囊内取出丙灵梭,倏地回身将手一扬,便是数十溜尺许长像梭一般的红光,直朝阴魔冯吾打去。灵云也御着九朵金花和一团紫气如电驶云飞般直卷过来。一道紫虹冷气森森也只相离数十丈外,已觉寒光耀眼,从空中飞射而至。

当然有相异宝在阴魔冯吾眼中,不是甚麽一回事,但可不想当众现出无相隐秘,更不想三重异宝中显现自己能为,於是将一条左臂平伸出去,让紫光扫处,断了下来,扮作借血光遁走。当然微化了的左臂,转眼间即回原体,更化回阴魔原身,重身由山外飞来叁战。独战女空空吴文琪的虎爪天王拿败,被阴魔用飞剑施展颠倒迷仙大法所惑,只见银光一闪,登时废命。

灵云为救若兰,带着九天元阳尺的金花紫气飞走了去,跟着接战青身玄女赵青娃。史、郑二人双双一打招呼,各将全身妖法本领一齐施为。长臂神魔郑元规料知自己飞剑不是轻云的青索剑对手,索性收了回来,忙运玄功,元神幻化大手,从乌烟瘴气的空中,往轻云头上抓来,阴魔即飞过来与那大手斗在一起。元神本是後天真气模拟先天,非五行法物所能拦阻,一向无敌,但面对阴魔的原装先天真气,可无着力之处,反被暗中分解。史南溪双手雷火猛烈,妖法厉害。紫玲只得用弭尘幡护着阴魔、轻云,勉强应战,以免有失。

寒萼连放飞针,俱被邢题用妖法防身,未能奏效,一着急,便将宝相夫人金丹放出,照出一团栲栳大的红光。邢题料难敌,想要收剑逃走,正遇红珠司徒平伤了竹山七子中的金刚爪戚文化,飞身过来,将乌龙剪化出两条蛟龙,交头剪尾飞来,将邢题双足齐膝绞断。还算邢题玄功奥妙,怪叫一声,负痛破空逃走。只剩下长臂神魔郑元规、阴阳脸子吴凤、青身玄女赵青娃与史南溪四人。

若论本领,峨眉一班小剑仙原非史、郑二人敌手。也是妖人该遭劫数,弃妖术邪法不用,专注火阵,也施用不得其法,更被阴魔采绝淫姬欲火,连法力高强的青身玄女赵青娃也被采撷得元气枯竭,阴精泄尽,全靠道基坚稳在挣扎,连平素的一半功力也施不出来。

这时妖焰已散,两道青紫光华,似游龙一般满空飞舞,所到之处,烟火齐消。阴阳脸子吴凤本与女神童朱文交手,看见下面飞雷洞两个道童仗着灵符护身,虽中妖法,并未身死。要暗使狡猾,抽空将他们杀死,可略微解恨,隐身往下飞坠,脚才沾地,猛被佛奴两爪将他前胸後背一齐抓住,生生抓死。

青身玄女赵青娃连施邪法异宝,都被九天元阳尺破去,智穷力竭,势将逃遁,刚驾遁光飞起,英琼娇叱一声,紫虹电闪般飞出横扫过来,只一绕,青身玄女赵青娃身首异处。紫郢剑光华烁烁,再向郑元规扫去,轻云一指青索剑,与英琼紫光合而为一,横卷过来。双剑合壁,威力大增。郑元规将飞剑放将出去,先是一阵黑烟一闪,一道绿光迎着青紫光华互相一绞,绿光便成粉碎,洒了一天的鬼火,纷纷下落,二女鼻端只闻着一股子腥风,再找郑元规,已经不见。

史南溪料知势孤力弱,纵能伤害一二敌人,又何济於事,就趁众人围攻郑元规之际,倏地两手一扬,十数团大雷火朝紫玲、阴魔等打去。紫玲刚把弭尘幡抵御,史南溪已在雷火光中逃走。

这时妖云尽散,清光大来。仙山风物,依旧清丽;岚光水色,幽绝人间。除了地下妖人的尸身和血迹外,宛然不像是经过了一番魔劫的气象。飞雷洞已被妖人雷火轰去半边,锦络珠缨,金庭玉柱,多半震成碎段,散落了一地。那石奇、赵燕儿二人的护身金光业已消散,躺在洞前,奄奄一息。

灵云留下寒萼、红珠司徒平防守後洞,命阴魔、英琼、轻云三人扶了石、赵二人,大家一齐回转太元洞去。二人本未曾死,经一番救治,便行醒转。灵云再拿着九天元阳尺去救袁星。

寒萼与红珠司徒平久别重逢,分外显得亲密。见神抓着一个妖人尸首,也懒得问,想起众同门相待情节,显有厚薄,满脸怒容对红珠司徒平数说同门对她的轻视。说道:“尤其齐大师姊,暂时既算众姊妹中的领袖,本应至公无私。但她心有偏见,对我处处用着权术,不当人待。既知我能力不济,却故意装呆,诱我往微尘阵去,陷入阵内,几遭不测,还当众丢脸。随後好几次,都对我用了心机,等我失利回来,明白示意大姊来数说我。还有那次收得七修剑,连不如我的人全有,只不给我一口,明明看我出身异教,不配得那仙家宝物。更有大姊与我骨肉,却处处向着外人。你道气人不气,只说等你回来,诉些心里委屈,谁知你也如此怕事。我也不贪什麽金仙正果,仙人好修,这里拘束闲气却受它不惯。迟早总有一天,把我逼回紫玲谷去,有无成就,委之天命。听大姊素常口气,好像我不知如何淫贱似的。我们又不做什麽丑事,反正心志坚定,怕她何来?她既如此,我偏赌气,和你回转紫玲谷去,等掌教师尊回山开府,再来叁拜领训,只要我们不犯教规,难道说因我得罪了掌教师尊的女儿,便将我二人逐出门墙?那仙人也大不公了。”

数说间,偏巧紫玲领命飞来,见她两耳鬓厮磨,神态甚是亲密,知寒萼着魔已深,惑不成红珠司徒平,反为惑魔所缠,前途可虑,不禁又怜又恨。更见神还站在阴阳脸妖人的尸体旁边,一爪还抓住不放,分明知晓元神已经遁走,遂责问寒萼粗心。寒萼冷笑道:“大姊倒会责备人。你看妖人前脑後背,已被神抓穿,肚肠外露。我和平哥已是多日不见,母亲超劫在即,趁无事的时候商量商量,也不算有犯清规咧。”

紫玲听了甚是难过,略一寻思便对神道:“这具妖尸,由我们三人处理,可去天空了望,有无馀孽来此窥伺?”

神睁着一双金睛,对紫玲望了一望,知紫玲存心欲擒先纵,便展开双翼,盘空而去。这吴凤的元神本可逃走,回山借体还原。一则总不如原有的好;二则法宝囊内还有两样宝物,舍不得丢弃。待紫玲相隔有三数十步之遥,尸身从地下卷起一团黑烟正要飞走。紫玲未容吴凤飞起,弭尘幡已化彩云飞来,将他罩住。

那神何等通灵,早看出紫玲心计,并未飞远,星流电闪般束翼下击。红珠司徒平忙将乌龙剪放在空中。那剪原是专斩修道人的元神,吴凤也是恶贯满盈,不但躯壳被众人飞剑斩成多段,连元神也同时被斩灭。紫玲回望,见寒萼仍与红珠司徒平并肩低语,喁喁不休,暗叹了一口气,不忍再看,见神已经飞走,便回洞复命。

寒萼等紫玲走後,又再对说红珠司徒平道:“你说乙真人赐了你一封柬帖。

他还赐了我三粒仙丹,一封柬帖,吩咐到日才许开看,两柬的开示日期同在二十多日之後。听说乙真人真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先前身材高大,背并不驼。因有拗性,屡次逆天行事,遭了天劫,假手几个能手,合力行法暗算,移山接岳,将他压了四十九年。幸而他玄功奥妙,只能困住,不能伤他,反被他静中叁透大衍天机,一元妙用。等到七七功行圆满,用五行先天真火炼化封锁,破山出世。

当初害他的人,大半害怕,不敢露面。谁知他古怪脾气,反寻到别人门上道谢,只要下次不再犯到他手内,前仇一概不记。内中有一个,便是凌真人。他这样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且等到时开看柬上的话,定于我们有益。”

正谈得高兴,忽见若兰、朱文飞来,代他二人接班防守。寒萼见紫玲才去不久,便有人来接替,又起疑心。正要转身回洞,忽听遥天一声长啸,只见新月星光之下,彩羽翔飞,金眸电射,从西方穿云御风而来,转眼便到了面前,正是那只独角神鹫,爪上还抓着一封书信,是优昙大师给灵云的。

寒萼二人骑了神鹫径飞前洞,在凝碧崖前降落。灵云拆开那封书信一看,大意说开府盛会在即,神鹫横骨已经化去,知秦氏姊妹还有用它之处,特命它飞归故主。不久各同门均要先期回转仙府,敬候开山盛典,命灵云早为准备安置。

这里安排开山盛典,阴魔却因红珠原主尚存,可助长修为,将之用作第二元神,实属浪费,竟打绿袍老祖那玄牝珠的主意。说句奉妙一夫人的旨命潜修,把仙剑埋入微尘阵内,就重入莽苍,要暗随笑和尚三人再上百蛮山。飞到兔儿崖,却见笑和尚等三人却散分三处,各自在埋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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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洒脱


第四十四节色胆包天
原来笑和尚、金蝉因为头次走快一步,出了许多错,这次决计遵照苦行头陀柬上时日下手。其实笑和尚之错,是错在私心自用。若留在峨眉等待除妖两日前的拆柬日期,看过才定行止,则到百蛮山之日,就是下手日期,无需寻个山洞打坐,就不会犯上‘过穴莫入'的偈语。而峨眉有笑和尚的两界十方金刚大藏真言改变山川,潜移异派视线,就无需滥用长眉真人的灵符,兼有着无影剑、霹雳双剑和九天元阳尺反攻,可就不是那样的捱轰了。

因金蝉嫌奥区仙府黑暗,众人就移居玄霜洞内。午夜过去,笑和尚走出玄霜洞外,立身最高之处,倏见下面崖腰,似有极细碎的白光,似银花一般,喷雪洒珠般闪了两下。疑是宝物精光,破云上烛,急驾剑光,刺云而下,竟是一个离上面百馀丈高的枯竭潭底。仔细找寻,什麽迹兆都无。回归洞去一说,庄易也说时见银光在云海里飞翔,一瞬即逝,几次追踪,都没追上。

转眼东方有了鱼肚色,三人便一同飞身下去。端详地势,仅只半崖腰上,有一块凸出的白圆石,宛如万花丛里粉黛罗列,燕瘦环肥极妍尽态当中,却盘坐着一个枯僧方在入定一般。金蝉看出石色有异,用手去揭那挨近石根的苔藓,倏地从树根罅隙里冒起一股银花,隐隐看见银花之中,包裹着一个赤身露体的婴儿,陨星飞雪一般,直往崖下射去。

再披入内,见那罅隙宽只方丈,松针为蓐,却甚整洁。靠壁处拱作圆形,隐隐看见石壁上有一道装打坐的人影子,身材比适才所见婴孩要大得多,此外空无所有。金蝉提议,分出庄易在崖底防守,笑和尚在崖顶了望,自己却埋伏在侧,好歹要知道他到底是人是宝。一直守到半夜过去,依然是石沉大海,杳无影踪。

天光明後,三人也不知阴魔潜了到来。金蝉估量银花暂时不会出现,自己却一身通湿,沾满苔痕,要去寻一溪涧,洗上一个澡儿。笑和尚和庄易飞身上崖,且不入洞,各寻适当地位藏好,用目注定下面。

约有半盏茶时,先见危石松树隙後,似有小人影子闪了一下。不一会,现出全身,正与昨晚金蝉所见小孩相类,浑身精赤条条,宛如粉装玉琢,直往天空飞去。日光之下,宛似洒了一溜银雨。原来昨晚金蝉守株待兔,他却仍在穴内,并未走开。

阴魔知岩下必另有间道,趁他未回时,到他穴内探索。一见石壁上那个人影子,便知悉内是灵符作用,封锁内层。这五行符法虽比得上长眉真人法力,也挡不住无相法身。阴魔渗入符内,见是一个小法台上坐着一个道姑。审视下,道姑竟是三尸尚在,元神远游,幸得灵符守护严密,才不受侵蚀。详察遗物,道姑竟与自己户籍中那毒妇同名同籍同年,却非其人。

这道姑是陆敏的女儿陆蓉波。陆敏原是极乐真人李静虚的未入门弟子。当年极乐真人李静虚,成道在即,要五方五行的精气凝炼婴儿。四出循搜地脉,在陆敏後园石岩底下寻得东方太乙精气发源结穴,要借他家采炼太乙精气。陆敏遇着旷世仙缘,自恨己坏了纯阳之体,不能叁修上乘正果,引为终身恨事。极乐真人对蓉波道:“你志大力薄,孽重缘浅,甚是可怜。我给你一道灵符,作为保身之用吧。”

陆敏带了蓉波,出门积修外功,交结剑仙异人。更趋炎附势,把陆蓉波嫁与风云人物的堂弟,生子名阴呵,惜未及注籍已夭折。後来陆敏爱莽苍山免儿崖玄霜洞幽静,便以那里为久居之所。偏偏南海聚萍岛白石洞凌虚子崔海客,带了虞重、杨鲤两个门人闲游名山,与陆敏父女相遇。经陆敏殷勤留住,便在玄霜洞住了下来。

那杨鲤是凌虚子新收弟子,年才十六七岁,生得温文秀雅,未言先笑,一身的孩子气,讨得蓉波欢心。知蓉波爱花成癖,为她搜索全山,觅得奇花一朵,形状和昙花一般无二,只大得出奇。独枝两歧,叶如莲瓣,歧尖各生一花,相背而生,花红叶碧,娇艳绝伦。那花名叫合欢莲,秉天地间淫气而生。此花更有一桩奇处,待男女相对端详时,那相背而生的花朵,竟会自行转面相对,淫气奇香透脑,薰得陆蓉波一阵头晕目眩,耳鸣心跳,一股热气从脚底下直透上来,周身绵软无力,昏沉如醉。

陆蓉波自花醉醒後,从这日走,兀自觉得身上不大自在,渐渐精神也有些恍惚,心神不定,做起功课来非常勉强。这日懒洋洋地将腰一伸,仰卧在石头上面。思恋旧好,春情勃发。身才躺下,便听崖上一声断喝:“无耻贱婢,气杀我也!你已修道多年,自是将近百岁的人,竟会爱上一个乳臭未乾的黄口孺子,还在我眼皮底下,公然做出这样丑事。”

一言未了,一道银光,如飞而至。蓉波所用飞剑出於自炼,不比陆敏的大自在分光剑,是极乐真人炼成之後相赠,所以差了一着。眼看自己飞剑光芒渐减,危石上下左右俱被银花包围,连抽身逃遁都不能够。危机顷刻,醒起祖师赠言,忙伸手从胸前贴肉处,将灵符取出。倏地一道金光,上彻云衢,从身後直照过来,金光到处,崖壁顿开。蓉波慌忙逃了进去,身才入内,崖壁便合。穴中漆黑,面前似有银光闪动,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父亲素常用的那口大自在分光剑。

陆敏因管女不严而获罪,被风云人物逼到北海,去受寒冰尸解,为攀炎附势的收场。从此蓉波匿藏在灵符所化的法壁内苦修,逃避着风云人物的追究。暗结的珠胎竟捱到第二十一年上,才生下婴儿。因是秉灵石精气而生,便取名叫作石生。

蓉波惟恐他出外,为阴家查获,所以暂时不给他衣穿。终日以极乐真人嘱咐,提点石生:但看洞外石上瀑布乾时,便是出头之日。接引的人,乃是峨眉派掌教真人转劫之子,名叫金蝉。不见此人,任何人都不许你上前相见。

直到诛妖尸日,接连一日两次地动山摇,崖上瀑布点滴无存。石生见崖上来了小和尚与一个幼童,竟与母亲所说一般无二。不禁喜出望外。原想下去相见,後来一想到自己赤身露体,未免太不雅相。正在委决不下,忽被金蝉从那块穴外蔓封蔽,苔痕长合的大石上,看出行迹。金蝉拨而入,石生越发不好意思,慌不迭地驾起剑光逃走入下穴内。

那下穴穴口虽只二尺多宽,只能供人作蛇行出入,穴内却甚宽广,比上穴还大得多。有极乐真人灵符作用,仅只有这一处石脉没有封闭,被石生用法术打通,里面竟有极曲折的长石孔,通到大石下面两丈远近,须叱石开山,才可通行,所以外人不能发现。众人追他时节,他正潜伏在那块石头底下,等三人离开才潜回穴内,任由三人在崖外守候。待金蝉远去洗澡,他也出穴找寻衣着蔽体。

阴魔於内壁寻出他的根底,他也归回外穴。因衣饰无着,两手抚着壁上遗容,哀哀恸哭起来。哭没多时,金蝉也追来慰问。阴魔也端摩出灵符操作之法,发动灵璧下放。

四壁隐隐雷鸣,一道光华一闪,後面石壁平空缓缓倒了下来。道姑身旁堆着一些锦绣,一物黄澄澄地发光。原来是一个金项圈和一身华美的小衣服。罗衫袖口内,飘坠下一封阴魔写的柬帖:“见衣辞母,洞壁重阖,见机速离,切勿延搁”十六个字。

同时穴口石壁上下左右,俱一齐凑拢,隆隆作响。金蝉慌忙一把将石生抱起,飞身出穴。又是一道光华闪处,石壁倏地合拢,除穴口丈许方圆石壁没有苔藓外,馀者俱和天然生就一般,渺无痕迹。留下的宝贝,共是三件,一件是两界牌,能上薄青冥,下临无地。一件是离垢钟,形如一个丝罩,运用起来,周身有彩云笼罩,水火风雷,俱难侵害。还有一件,五金之精炼成的子母三才降魔针,共是九根。

阴魔亦留在壁内修练从妖尸谷辰处得来的玄阴聚兽幡。此法上朔轩辕黄帝,能驱使虎豹熊罴,击杀蚩尤,威力绝非一般法阵可比,只是修炼困难重重,指挥不易。必需彻底泯绝兽奴生来的天性,刻入“爹亲娘亲,不及主人亲”的奴性,才能如臂使指,不致任天性浮现。

初步功成,已是第三日早上。笑和尚四人也遵照苦行头陀柬上时日,挨到亥初光景,才各自运用玄功,一同驾剑光直飞百蛮山,阴魔也暗中跟随。到达百蛮山主峰,由最上高空中,见峰脚处深潭侧,峭壁侧立千丈,危崖上有一深穴,宽约丈许,咕嘟嘟直冒黑气。忽听潭心起了一阵怪声,那崖穴里面也呜呜怪啸起来。崖穴里面一阵阴风过处,一团黑气,拥着一个形如令牌、长有丈许开外的东西出来,飞到潭边止住。令牌上面用长钉钉着一个断臂妖人,一手一足,俱都贴钉在令牌之上,周身血污淋漓,下半截更是只剩少许残皮败肉附体,白骨嶙峋,惨不忍睹,正是妖徒辛辰子。虽受妖法虐毒,并未死去,睁着一双怪眼,似要冒出火来,满嘴怪牙,错得山响,怪啸不绝。

接着又是一阵阴风,从潭心深穴里,同样飞起一个令牌,牌上面钉着唐石,身上虽没血污,也不知受过什麽妖法茶毒,除一颗生相狰狞的大头外,只剩了一具粉也似的白骨架。二人元神躯壳俱是毒针穿胸,六神被禁,日受金蚕吮血,恶蛊钻心,煞风刺体裂肤,阴泉刮骨之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妖徒抱着兔死狐悲之心,劝二囚耐心忍受,还可少吃点苦,早点死去;不然,越受大罪,越不得死,岂不自讨苦吃。唐石也口里发出极难听的怪声,不住埋怨辛辰子,如不在相见时拦他说话,必然和那许多逃走的同门一般脱离虎口。

那辛辰子毕竟天生凶顽,闻言竟怒发如雷,怪声高叫道:“我只要有三寸气在,一灵不昧,早晚必报此仇,胜他对我十倍。你们这群脓包,几次叫你们只要代拨了这胸前七根毒针,大家合力同心,乘他入定之时,害了金蚕,盗了文蛛,我拼着躯壳不要,运用元神,附在你们身上,投奔红发老祖,代我报仇。一日不将我元神消灭,我便有一日的指望。我存心激怒老鬼,使他想使我多受折磨,我才可望遇机脱难。”

人生就是活在希望里。辛辰子有红发老祖作依靠,当然希望活下去,报仇雪恨。与一般妖徒苟延残喘,早求解脱,当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残身被囚在妖徒手上,也自知无幸,也不挣扎,只一味乱错钢牙,破口大骂。火光照在那瞎了一只眼睛的狰狞怪脸上面,绿阴阴的,越显凶恶难看。

忽然峰侧地底,起了一阵凄厉的怪声。那些妖人急忙放起一阵阴风,将四围妖火妖云聚将拢来,簇拥着两面妖牌,直往峰侧,绕向峰前而去。正面峰腰上,现出一个有十丈高阔的大洞。前面妖云飞入洞後,洞口倏地起了一阵烟云,往中心合拢。笑和尚等恐怕又误了时机,径从烟云之中冲进。

入洞後,立脚处是一个丈许宽的石台,离洞底有数十丈高下。那洞本是个圆形,从上到下,洞壁上横列着三层石穴,洞底正当中有一个钟乳石凝成的圆形穹顶,高有洞的一半,宽约十亩,形如一个平滑没有底边的大琉璃碗,俯扣在那里。笑和尚等四人瞥见近身之处石穴里面,黑漆漆地没有光亮,便埋伏在此,伏在穴旁外视。阴魔则聚化法身,如水银透地,泻入穹内。

穹顶里面,一个四方玉石床上,坐着那穷凶极恶的妖孽绿袍老祖,大头细颈,乱发如茅,白牙外露,眼射绿光,半睁半闭。上半身披着一件绿袍,胸前肋骨根根外露,肚腹凹陷,满生绿毛,下半截赤着身子断体残肢,散了一地,只他脚下踏定的一个女子,通体赤身,一丝不挂,并没有丝毫害怕神气,不时流波送媚,手脚乱动,做出许多丑态,和他挑逗。

绿袍老祖自从借体续身後,性情大变,越发暴戾狠毒。他从前虽然狠毒,女色却不贪恋,只因无能为力。他那原身不足三尺,肉茎渺小若无,也瘫软枯萎,无可起动,欠缺奸淫工具,才自命清高。换了下半身後,师文恭的肉蠢蠢欲动,惯不了无穴入浸,唤起了绿袍老祖的欲火需要。生理招唤心理,绿袍老祖得申素愿,临老入花丛,迷陷必比青年更深,更是好色如命。那妖妇虽然妖术本领比他相差一天一地,可是房中之术,尽得乃师天淫娘子的真传,百战不疲,无不随心。绿袍老祖当然大动淫心,每日除了刺血行法,养蚕炼蛊之外,便是饮血行淫。

偏那妖妇又不安分,时常与门下妖孽勾搭。他偶然觉察,却不追究妖妇,只将门人惨杀生吃。门下三十几个妖人,已被他生嚼吃了好几个。在他淫威恶法禁制之下,跑又跑不脱,如逃出被他擒回,所受更是惨毒。不逃走,在他身旁,法术既不会再传,又是喜怒难测,时时刻刻都有惨死之虞,真是众叛亲离。

那妖妇就是倪兰心,於朱洪身遭惨死在寒萼手下後,独自匿藏,还想摆脱魔宫第七踪队的任务,却被辛辰子遇见。妖妇见辛辰子独目断臂,狰狞丑恶,比朱洪还要难看。昔时她嫁给朱洪,也是半为魔宫所迫,好容易能得自由自在,事事随心,如何又给自己安上一副枷锁,当然不愿,无奈非辛辰子敌手,末後终被擒住。妖妇见势不佳,忙用天淫娘子真传化金刚荡魂邪法,媚目流波,触指兴阳,引起辛辰子淫心,才得保全性命,本是万般无奈,那能不恨入骨髓。

唐石所以能潜入玉屏岩地穴,也是得倪兰心掩护,才不被辛辰子发觉。辛辰子对妖妇也不无防范,只是料不到地穴内尚有他人,才被妖妇诱动,同离片刻,给了唐石在血酒中暗下销魂散,昏迷下被擒。在押送途中,辛辰子幸遇红发老祖中途索刀,得逃活命。妖妇则被带到了百蛮山阴风洞,见绿袍老祖比辛辰子还要丑恶狠毒,心中自是越加难受。为了顾全性命,只好仍用妖淫取媚一时。

魔宫的第七纵队,修的便是离间挑拨之法,极尽阴毒的能事,更只手遮天,无痕迹可寻。使绿袍老祖师徒相残,离心背叛,既可剪去绿袍老祖的羽党,又可借此雪忿。追本穷源,更把辛辰子当作罪魁祸首,恨之入骨,向绿袍老祖晋显魔教的酷刑,把辛辰子折磨得淋漓尽致。

那绿袍老祖倏地怪目一睁,将鸟爪大手往地面连指几指,立刻平地升起两幢火花,正当中陷下一个洞穴。彩焰过处,火灭穴平,先入洞来的那七个妖人,早拥着两个妖牌,跪在当地。妖牌上钉着辛辰子和唐石。

那妖妇一见辛辰子身受那般惨状,朝上面绿袍老祖不知说了几句什麽,倏地从绿袍老祖脚下跳起身来,连舞带唱,翩向辛辰子面前,团团转的粉腿急翻,使逢罅隙从浓密的阴毛丛中隐约可见。妙处才闪过眼帘,又是股腰怂摆着迎合奸的动作,引人入性。更玉臂横摇,把又长又胀的乳球抖得宛如灵蛇颤动,挥舞着艳红的乳蒂,似是灵蛇吐信,又似樱桃受风飘摇,引诱浪蝶狂蜂。偶然倒立飞翔,耻阜张擘,昙花一现那坟玉孕珠,猩丹可睹。转过身来就是头上乌丝似云蓬起,眼角明眸流波欲活,放电挑情。妖妇原也精通妖法,倏地一个大旋转,飞起一身花片,缤纷五色,映壁增辉。再加上姿势灵奇,柔若无骨,越显色相万千,极妍尽态。虽说是天魔妖舞,又何殊仙女散花。

偏那辛辰子耳听浪歌,眼观艳舞,不但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反气得目毗欲裂,撩牙咬碎,血口乱动,身躯不住在牌上挣扎,似要攫人而噬。招得绿袍老祖张开血盆大口,大笑不已。那七个妖人俱都闭目咬唇,装作俯伏,不敢直立,给绿袍老祖看见他们色心动,顽撑企。妖妇知道他们心中难受,益发去寻他们的开心,不时舞近前去,向众妖徒胯拱股颤,摇手揩触过罅,像是抹擦出那满溢的骚水,洒送杨枝甘露。招得这些妖人欲看不敢,不看不舍,恨得牙痒筋麻,不知如何是好。

弄得阴魔也心痒难支,见绿袍老祖也觉不到他的存在,竟胆大包天,用微化的无相法身,把妖妇拥包起来,抚摸个够。真的肌理匀腻,滑不溜手,坟玉香软,足以轻揩漫抚。妖妇却被吓得惊慌无措,一个大旋转弹到辛辰子面前,媚目瞬处,更花容失色。辛辰子愤恨到了极处,运用浑身气力,一颗狰狞怪头平空从颈腔子里暴撑出来,裂开大嘴獠牙,便向妖妇的粉光致致般玉腿上咬去,但在阴魔的法身罩下,尖锐的獠牙在玉腿上滑了出去,看似毫厘之差避开了。

绿袍老祖自是暴跳如雷,将手一指,一道浓烟彩雾,先将辛辰子连头罩住。

将大口一张,一团绿火直往辛辰子头上彩烟中飞去。那绿火飞到彩烟里面,宛似百花齐放,爆散开来。彩烟顿时散开,化成七溜荧荧绿火,似小绿蛇一般,直往辛辰子七窍钻去。妖牌上面的辛辰子,先还死命在妖牌上挣扎,不时显露悲愤的惨笑,未後连挣扎都不见,远远望去,只见残肢腐肉,颤动不息。

这原是邪教中最恶辣的毒刑锁骨穿心小修罗法,用本身炼就的邪火,由受刑人七窍中攻入,顺着穴道骨脉流行全身。那火并不烧身,只是阴柔毒恶,专一消熔骨髓,酸入心肺。身受者先时只觉懒洋洋,仿佛春困神气,不但不觉难受,反觉有些舒泰。邪火在身上顺穴道游行了一小周天,便觉奇痒钻骨穿心,难受的是痒在骨髓深内,没处抓挠,接着又是浑身骨节都酸得要断要碎。於是时痒时酸,或是又酸又痒,同时俱来。本身上的元精真髓,也就渐渐被邪火耗炼到由枯而竭。

绿袍老祖还恐辛辰子预为防备,行法将身躯骨肉化成朽质,减去酸痒,先将妖雾罩住他的灵窍,然後摆布了个淋漓尽致。身受者固是苦痛万分,行法的人用这种妖法害人,自己也免不了消耗元精。所以不遇深仇大恨,从不轻易使用。约有半个时辰,估量妖火再烧下去,辛辰子必然精髓耗尽,再使狠毒妖法,便不会感觉痛苦,这才收了回来。

那边妖妇却给阴魔的无形法身搓捏得骨酸肉软,春情弭漫,淫哼浪叫,还道得遇更高明的道友,锐意迎逢。绿袍老祖又那晓得妖妇竟能在眼底下,给阴魔调弄得花摇柳颤,周身摆动不已。以为妖妇高兴,於是嘴皮微微动了几动,旁立七个妖人摆动手上妖幡,放出一层彩绢一般的雾网,将辛辰子罩定,只向里一面留有一个尺许大小的洞。

那绿袍老祖早将袍袖一展,先是一道黄烟,笔也似直飞出去与雾网孔洞相连。接着千百朵金星一般的恶蛊,由黄烟中飞入雾网,径往辛、唐二人身上扑去。

二人上半身被恶蛊一齐包没,金光闪闪,仿佛成了个半截金人。约有顿饭时候,绿袍老祖嘴皮一动,地底又发出啸声,那些金蚕也都飞回,众妖人俱将妖雾收去。妖牌上面,辛、唐二个半截身子已经穿肉见骨,但没有一丝血迹。那颗怪头,已被金蚕咬成骷髅一般,白骨鳞峋。绿袍老祖稍微快意,咧开大嘴狞笑了笑。

辛辰子毕竟恶毒刁顽,拼着损己害人,压了一个金蚕蛊在断臂的身後,还想弄死一个是一个,略微雪仇。却因元神受了禁制,勉强将恶蛊压住,却弄它不死,被金蚕在身後咬他的骨头,虽然疼痛难熬,也咬定牙关不放。这时见妖徒过来,忍痛将断臂半身一抬。那恶蛊正嫌被压气闷难耐,自然慌忙松了口,闪动金翅,直往那妖徒脸上扑去。

那妖徒骤不及防,被金蚕飞上去一口,正咬了他的鼻梁。因金蚕是师父心血炼就的奇珍,如用法术防卫,将这恶虫伤了,其祸更大,只得负痛跑向绿袍老祖面前求救。绿袍老祖却犯了疑心,将妖徒整个身体抓住,把一只膀臂脆生生咬断下来,就创口处吸了两口鲜血。大爪微动,连那妖人带同那只断臂,全都掷出老远。

袍袖一展,绿袍老祖收了金蚕,才慢悠悠走向妖牌面前,阔口一张,一道黄烟过处,那面丈许长的妖牌由大而小,渐渐往一起缩小。牌虽可以随着妖法缩小,人却不能跟着如意伸缩。辛辰子手足钉在妖牌上面,虽然还在怒目乱骂,身上却是骨缝紧压,手足由分开处往回里凑缩,中半身胁骨拱起,根根交错,白骨森列。只疼得那颗已和骷髅相似的残废骨架,顺着各种创口直冒黄水,热气蒸腾,也不知出的是汗是血。这妖牌缩有二尺多光景,又重新伸长,恢复到了原状。略停了停,又往小里收缩。似这样一缩一伸好几次,辛辰子已疼得闭眼气绝,口张不开,绿袍老祖这才住了手。

只因这毒刑锁骨穿心小修罗法消耗了不少元精,绿袍老祖略缓了一会,才能将辛辰子手足反钉,面向妖牌,不使妖妇再受惊吓。妖牌上面钉着辛辰子手足前胸的五根毒钉,经绿袍老祖一指,似五溜绿光飞入绿袍老祖袖内。绿袍老祖满以为辛辰子纵然一身本领,连被自己摆布得体无完肤,元神又被玄牝珠禁制,受了新的毒刑,收拾得周身骨断筋裂,晕死过去,还能有何反抗。没想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蜂虿有毒,积仇太深。辛辰子也乘这一停顿的工夫,悠悠醒转。睁开那只独目怪眼一看,手足胸前毒钉已去,绿袍老祖正站在自己面前。大仇相对,分外眼红,倏地从牌上一阵飘风般飞将起来,张开大嘴,一口将绿袍老祖左手寸关尺咬得紧紧,若非辛辰子元神被禁,受伤太过,百伤之躯,能力大减,势必齐腕咬断。

绿袍老祖情知辛辰子拼着粉身碎骨而来,咬的又正是要紧关穴,定然不会松口。将他弄死,原是易事,又觉便宜了他。只得一面忍痛,忙运一口罡气,将穴道封闭,使毒气不致上袭。右爪伸处,一把卡紧辛辰子上下颚关节处,猛地怪啸一声,连辛辰子上下颚,自鼻以下全都撕裂下来,整个头颅只剩三分之一。一条长舌搭在喉间,还在不住伸缩。这两片上下颚连着一口撩牙,还紧咬着绿袍老祖左手寸关尺,并未松落。

绿袍老祖此时怒恨到了极处,暂时也不顾别的,先伸手将辛辰子抓起,紧按在妖牌上面,袍袖一展,五根毒钉飞出手去,按穴道部位,将辛辰子背朝外,面朝里钉好。这才回转身来,见左手还挂着两片颚骨,撩牙深入骨里,用手拨下,才慢腾腾的回转座位,嘴皮动了几动。旁立六个妖人忙挥妖幡,放起妖雾,将唐石笼罩,然後上前如法炮制,将唐石钉好,收了妖法,推到绿袍老祖面前。

绿袍老祖分派了三个妖徒将辛辰子推走。馀下三个妖徒走出穹顶,在一块长圆形的白玉在石上,各自将身倒立悬转,口中念念有词。没有多时,便听石壁里面发出一种尖锐凄厉似唤人名的怪声,由远而近。石壁晃了两晃,倏地射出一股黄色的烟雾,现出一个圆圆的大洞,两串绿火星从烟雾之中飞舞而出,正是妖物文蛛。

这妖物近日自经绿袍老祖喂了丹药,行法祭炼,虽然数千年内丹已经失去,却依然不减出土时的威风。绿袍老祖微动了动,绿光倏地迸散开来,化成千百点碗大绿火星,包围着妖物上下左右,不住流转,只中间有丈许地方,较为空稀。

妖物把火星圈内地上几具妇人尸首和一些残肢剩体,嚼吃剩一摊摊的血迹。好似犹未尽兴,仍望着绿袍老祖和妖妇张牙舞爪,乱飞乱叫。众妖徒知乃师不仁,一哄而散。绿袍老祖的元神要操控妖物,分心不得,一眼看见身旁妖牌上面钉着的唐石,便颤巍巍摇着两条长臂,慢腾腾摇摆过去。

唐石明知恶师拿他残躯去喂妖物,虽知是生不如死,还是不甘束手去供妖物咀嚼。把心一横,将舌尖咬碎,含了一口鲜血,运用多年苦功炼就的一点残馀之气,直朝妖物的头上喷去。这种血箭,原是邪教中人临危拼命,准备与敌人同归於尽的厉害邪法。妖物二目被唐石血箭打中,负痛下,两爪往怀里紧紧一抱,接着又是一扯,唐石竟被妖物扯成两片,心肝五脏撒了一地。妖物一边一只爪上各自钳着半片尸身,夹向口边。阔腮动处,顷刻之间嚼吃了个净尽,仍在乱叫乱舞,两只怪眼却凶光黯淡。

绿袍老祖知他受了重伤,恨到极处,将手朝绿光指了一指,便见绿光中出现一个小人,相貌身材和唐石一般无二,只神态非常疲倦,落地以後,似要觅路逃走。小人逃不几步,绿袍老祖将口一张,一团笆斗大的火喷将出去,将那小人围住,烧将起来,越烧越淡。顷刻之间,火光纯碧,小人却不知去向,只剩文蛛像钻纸窗的冻蝇一般,绕着穹顶乱扑乱撞。

绿袍老祖忽又怪啸两声,从穹顶後面壁洞中又飞来了雅各达。这时妖妇被阴魔搓揉得情欲泛滥,媚态春深。雅各达哪能禁受这种诱惑,进入时,竟把穹顶上面开了一个大洞。绿袍老祖仰首向四外嗅了一嗅,发出一声凄厉的怪笑,大手爪一搓一扬,先飞出一团烟雾,弭漫全洞。接着将手一招,绿光飞回,元神幻化出一只鸟爪般的大手,陡然伸长数十丈,竟朝笑和尚等潜伏的壁洞飞抓过来。笑和尚等四人只觉奇腥刺鼻,头脑晕眩。幸得石生机警,一见前面受阻不能飞越,忙即悄喊:“哥哥们休慌,快拉在一起,由我开路,往後试试。”

说时迟,那时快,石生已一手持定两界牌,默念真言,将牌一晃,带了笑和尚等三人,竟从穴後石壁穿将出去。

绿袍老祖既要搜索来敌,又要用妖法将逃走的妖徒挨次抓回,将他们一个个俱用法术分别钉住身躯,先用各种恶毒非刑,摆布了个够,才残酷处死。更要於寅卯辰三时入定,用阴火去炼化身上白眉针的馀毒,便宜了阴魔独享妖妇。

第四十五节牝珠易主

阴魔转化外障为一层似透明实反光的迷幕,在幕内现出冯吾外相。妖妇见来人如此高明,更粉搓玉琢,认为是创派以来所未有的福缘,不禁意乱情迷。可是她虽自迷,却不一定能令对方着迷。这些魔宫训练出来的人形工具,真是只可远观,不得近狎。光是气化的肤浅揩抚,还可觉到润滑清凉,不过捏搓真身,所接触到的却是有不假。用上一点力,肌肤内中就如象皮一样硬实。两只乳袋却是内藏矽蜡,如捏石块。外看娇美的五官,都是经人工剪裁。浑身上下既无知觉,一切骨酸肉软,淫哼浪叫都是按本子表演出来,比卖春娘更假伪做作。

那刻意施出的触指兴阳邪法,却真是魔法无边,久经实践,导致阴魔冯吾肉更是坚挺,不过一经插入妖妇道,却感觉到壁有如树皮。对一般修士来可说是坚兵厚甲,却遇上这宇内无双的阴魔巨,再加催谷,又岂是她的化金钢荡魂邪法抵受得来,不一刻已冷汗直漂,花容失色。

原来妖妇倪兰心师承,支出修罗魔宗,以收敛知感作抵受修罗的冲刺为主,讲求榨出雄性精液,作悦人为目的,本身不具快感。而今如被劈凿爆破,痛如刀割,比非在尽力锁阴下,经受粗糙的刮痧更惨。皮肤在粗糙刮刷下,外层细胞何以剥落,抵销那刮擦扯力,但在锁阴下,壁外层其坚若刚,给阴魔硬扯,把整块外皮层扯动,就是剥皮的痛。

阴魔冯吾细察端祥,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妖妇这个外相,可接近绿袍老祖,有牺牲的价值,於是化坚钢的巨为洪炉,丝丝热浪渗入倪兰心施功下的糙硬璧,软化壁内凝结的真气,缓缓渗漏出壁外,舒缓丹田重压。令倪兰心魂魄堕下,初尝女性的奇趣。

阴魔冯吾更转运肉,吸刮璧附苔藓,倪兰心被弄得痕痒入心,颤栗得灵魂出窍,七魄散离,不住娇声求饶,却手腿力匝,挺腰撞茎。但求搔痒,摆动得香汗淋漓,昏晕中只存穴壁在追肉茎,再无其他感觉。突然觉到内肉茎急捣猛推,一下强於一下,撞入嫩柔的花芯,直至一切痕痒的微点,齐应冲爆炸,粉散入大虚。到魂魄重聚,又再酸痒哀求,狂挟猛匝,不爆不休。循环休复,不知凡几。一切心识,意识俱被解得沉沦渊底,被阴魔冯吾所化的玄精以血影神光占领了妖妇三尸元神,篡脱了妖妇外相,为的是借妖妇外相暗算绿袍老祖。

阴魔冯吾原身在奸淫妖妇,无相神光却未有丝毫忽略对绿袍老祖和雅各达的侦察,知悉着二妖的一切所作所为。更在妖妇的心识处,获知那藏文蛛的地方,有三个通路。一处便是绿袍老祖打坐的广崖地穴,金峰崖,是笑和尚、金蝉初上百蛮山,随辛辰子潜入之甬道,於二童逃出後,绿袍老祖已用妖法将地形变易。

除在穴内设下极恶毒的妖法埋伏,等人前去入阱外,文蛛业已不在原处。另一处在主峰後面,百丈寒潭之上,风穴之内。那寒潭中的泉眼便是辛辰子和唐石被禁闭,受尽凌辱受罪之所。还有一处是绿袍老祖的寝宫,与妖妇追魂娘子倪兰心行淫之所。

到了黎明时份,阴魔已在穹顶内布下先天玄女遁,内藏火凤凰劫火之源的五火乾坤罗,隐五行挪移迷魔障於倪兰心体内,待绿袍老祖归来入伏。本体法身即潜出去,寻着笑和尚等四人,假传妙一夫人训示。安派好四人行动後,阴魔先一步到达金峰崖,气化法身进入甬道。甬道内沿途埋伏重重,由妖僧雅各达把守。

五行法物的埋伏,对阴魔的无相法身如同虚设,但要引发埋伏却易於反掌。雅各达也自身难保,每一步都给阴魔替他引发,地水火风同时发动。埋伏越周密,雅各达越无容身之地。金峰崖上窟内法烧炼白眉针的绿袍老祖听得告警,收功赶到时,雅各达业已在收功的片刻间死於乱箭之下,更身首异处,所有埋伏均被触动,绿袍老祖不由又惊又怒。

绿袍老祖方离开窿窟,阴魔已诛了雅各达回来,现身吸纳了崖壁间封锁金蚕的彩雾。金蝉、庄易也赶到,乌、紫两道光华满空飞舞,追杀着万千金蚕。这些尚未完成气候的毒虫,怎经得起玄门至宝的威力,被杀得吱吱乱叫,金星坠落如雨,连看守金蚕的人也死亡殆尽。

当绿袍老祖从甬道化光赶回,金蝉、庄易也在绿光出现时,便即破空而去,在阴魔的无相真气掩护下,转眼隐去形迹。一任玄牝珠能照形显影,也追寻不得。绿袍老祖刚用妖法将所有金蚕收聚一起,带往昔日藏文蛛的中洞地穴之下,便听前洞妖妇用石窍传音的妖法,在那里呼救。

原来笑和尚同了石生依照指示,往主峰的南面,风穴所在的暗谷里去。那谷形势异常险恶,到处都是毒岚恶瘴,秽气郁蒸,阴森森一片可怖的死气。阳光射到谷里,都变成了灰色。隔溪对面山崖脚下有一洞穴却发出怪声,时发时止,声音尖厉。笑和尚、石生闻声潜入,见洞壁上钉着一个妖人,认出是绿袍老祖门下叛徒之一,身前身後有四面小幡发出熊熊妖火,正在围着那妖人身子焚烧。妖人不住呼号,挣扎悲啸。那妖人已经觉出有了生人进洞,忽然停了悲啸,怪声惨气地说道:“来的生人,莫不是想除绿袍老鬼的麽?除了极乐真人还在人间管闲事,别人再也休想,你如能应允我一件事,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笑和尚道:“既不能除他,助我何用?”

妖人抢着说道:“只盼有人能暗入他的寝宫後面阴风前洞,将妖物文蛛除了,去掉他的羽翼。一则稍息心头之忿;二则妖物一死,他那种狠毒妖法便炼不成,留下我等无用,必然早日处死,可以少受许多罪苦。要进前洞,非会本门法术和我们用的六阳定风幡不可。昨日老鬼处治我们,色蒙了心,竟然没有收去我们随身的法宝。那文蛛藏身的空壁上面有一石匣,内中有十来根三寸六分长的小针,每根针上钉着一小块血肉。你从右至左,数到第六根针上,下面钉着的便是我的元神。你只要将针一拨去,我这里虽然躯壳被阴火焚化,身遭惨死,元神却得遁走转劫,不致消灭。你只要答应我除了文蛛之後,代我将那根针拨去,我传你那面六阳定风幡和解法。万一侥幸脱劫转生,异日相遇,必报大德。”

笑和尚得阴魔神光搜探,已深知虚实,但解法却是独门,乐得舍难取易。取了妖幡,忙不迭地同了石生直飞寝宫。穹顶中的只有倪兰心的皮囊,在阴魔的身外化身操纵下,赤身横陈石座之上,装作假寐。笑和尚按照解法,将幡一指,妖物啸声又由地底传出,渐渐由远而近,毒烟妖雾中带起两串绿火星,张牙舞爪飞将出来。才一出洞,似有觉察一般,竟往笑和尚、石生面前飞来。笑和尚知道妖物异常灵警,必是闻出生人气息。又知妖人寝宫到处都是埋伏,一触即发,不敢大意,只得沿着洞壁一面飞避。

那妖物也紧迫不舍,围着洞壁绕逐起来。绕到第二圈上,阴魔已掩护金蝉、庄易离开金峰崖,潜回寝宫,先一步为妖物触发埋伏。千百点暗赤火星飞起,满洞彩氛同时蒸腾,将妖物包围成一团。彩烟之中,只见红绿火星滚滚飞扬。妖物飞到哪里,火星彩氛也追到哪里。妖物逃到穹顶上面,更轰的一声,一阵黄烟引发,妖物周身的千百点暗赤火星也都爆散开来,化成一片烈火,烧得妖物口中毒气直喷,吱吱怪叫,爪上两串绿火星似流星赶月般舞个不停。笑和尚唯恐绿袍老祖得讯赶回,忙运玄功,将手一指,霹雳剑化成一道红光,直朝妖物口中飞去。

只听“哇”地一声惨叫,业已洞穿妖物脏腑。那妖物灵气一失,整个身子便被妖火围着,燃烧起来。

诛杀文蛛妖物已任务完成,但阴魔志在玄牝珠,要引绿袍老祖进穹顶入伏,用妖法告警。那绿袍老祖怆惶撞回,见妖物已被烧成灰烬,竟能在狂怒下,猛觉心中一动,知道又有人在内去救那些叛徒元神。此时笑和尚、石生已按照随引所说,寻着石匣,将第六根妖针拨起,下面那团血肉便化成一溜火星,一闪不见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淘宝金冠信誉店 宅男的性幻想乐园 AV女优游戏制服诱惑情趣内衣充气娇娃任你摆弄!告别手淫!想玩就玩! 点击进入

石生觉得好玩,随手也拨起一根。

就是这刹那的延迟,便见一团绿火劈面飞来,是绿袍老祖化形飞到。二童仗着身形隐住,打算让过绿光,往外逃走。那绿袍老祖却闻到一股生人气味从身旁飘过。狂啸一声,那团绿光倏地暴涨开来,比电还疾,顷刻照耀全洞。绿光射处,首先将隐身灵符破去,现出二童身形。石生忙把两界牌一晃,带起一道光华,竟然破壁飞去。後面绿袍老祖业已催动烟光,电闪星驰般追来。

忽然射来一道五彩金光,直敌绿袍老祖,是金蝉同了庄易手持天遁镜,劈面飞到,四人会在一起,合力迎敌。绿袍老祖知道天遁镜厉害,毒雾烟光,不能上前,便狞笑一声,挥动长臂。臂影过处烟雾越浓,倏地分成数团,各向四人拥去。宝镜光芒要四面挥照,更显力薄。

那绿袍老祖从烟光中用身外化身,将玄牝珠元神幻化成一只数十丈长的大手,绿光荧荧伸将过来,映得天地皆青,眉发尽碧。石生连用子母降魔针,投入绿光之中,宛如石沉大海,杳无反应。笑和尚、金蝉又双双冒险将霹雳剑放出抵挡,剑光只围着绿光怪手,随断随合。

元神幻化的厉害之处,就是能穿透五行法物,也能随意聚合,那会有这多时间,任子母降魔针及霹雳剑挥舞抵挡。阴魔已聚化法身,渗入大手之内,以先天真气阻挠玄牝珠与主元神的联系,企图窃据为己有。无奈阴魔修为尚浅,虽能分化玄牝珠气,却仍未能完全阻止大手前进。

就在危机一发间,倏地三道匹练般的金光,如长虹泻地,从空中往下直射。

四童身躯被大力吸住,直甩出去约有半里之遥,脱出了险地。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一个大霹雳打将下来,震得耳鸣目眩,摇魂荡魄。所有前面毒氛妖雾,已被霹雳震散,金光影里,现出两个仙风道骨的全真和一个清瘦瞿昙,正是东海三仙玄真子、苦行头陀和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驾到。三仙的三道金光,宛如三条金龙同抢一个翠珠,霞光四射,变化无穷,异彩晶莹,照彻天地。

又听得破空之声,三道光华,两个自北一个自西同时飞到,现出三个矮子。西边来的藏灵子首先到达,生得最为矮小,一露面便高喊道:“三仙道友,暂停贵手。我与老妖有杀徒之仇,须要亲手除他,方消此恨!”

言还未了,北面来的也现出身来,正是嵩山二老追云叟白谷逸和矮叟朱梅,同声说道:“三位道友,我们看看藏矮子的道力本领。他不行,我们再动手,也不怕妖孽飞上天去。”

三仙退将下来。藏灵子手扬处,九十九口天辛飞剑如流星一般飞上前去,包围绿光。绿袍老祖狞笑一声,倏地往主峰顶上退飞下去。藏灵子哪里肯舍,电闪星驰般直朝绿光追去。那绿袍老祖将藏灵子诱入了重地之後,空中玄牝珠化成的那团绿光倏地涨大十倍,照得天地皆碧,藏灵子才知绿袍老祖玄牝珠真个厉害。

忽听地下怪声大起,鬼声啾啾,阴风怒号,砰的一声大震,砂石飞扬,整个峰顶忽然揭去。五色烟雾中,只见一个赤身露体的美妇影子一闪,一座琉璃穹顶比飞云还疾,飞到半空。倏地倒转,恰似一个五色透明的琉璃大蒸锅,由藏灵子脚下往上兜去。上面飞剑抵不住的绿光又平压下来。

绿袍老祖心计毒辣,竟不惜将多年辛苦用百蟒毒涎炼成的琉璃寝宫,孤注一掷地使将出来。更把倪兰心练成穹顶内的吒女阴魔,加添威力,可惜弄巧反拙,把阴魔的身外化身也牵了进去。阴魔当然舍不得那埋在琉璃穹顶下的五火乾坤罗,也不愿敌人的敌人丧在敌人手上,不惜脱离玄牝珠,聚化法身,契入琉璃物质中,於穹壳底处,以司徒平躯壳内的神风原爆毒,爆出一个小孔,收回五火乾坤罗、玄女遁,归入倪兰心躯壳内,气化而去。藏灵子也暗将舌尖咬碎,拼着牺牲一些精血,连人带剑光,竟往烟光中卷入。

绿袍老祖正待将穹顶收小,催动阳火将敌人炼化时,忽见穹顶里面,霞光连闪两闪,两道五色长虹,宛如两根金梁,交错成了十字,竟将穹顶撑住。澌澌微响了一下,烟光尽散,藏灵子已不知去向。那座大穹顶,底已洞穿,多年心血炼成的法宝竟被破去。

藏灵子滴血分身,幻作自己元神,化成一朵黄云,从绿袍老祖身後直射过来,疾如奔马,装作与他拼命。绿袍老祖因舍不得这副奇怪躯壳,便暗使隐身妖法,往地下钻去,同时精魄离身,与元神会合一体,直往黄云中飞去。两下一经遇合,那黄云却是无甚大力。

那藏灵子觑准绿袍老祖躯壳潜藏之所,运用裂地搜神之法撞入。那藏处本是重地,由二弟子紫金刚龙灵把守,排下魔阵,专作诱敌之用,本是绝高机密,为消灭红发老祖而设。可惜紫金刚龙灵见三仙二老齐临,心生叛变,放藏灵子进入。藏灵子才得将绿袍老祖躯壳震裂,更将那两半个残馀头颅拿在手中,口诵真言,用手一拍,拍成粉碎,再将两掌合拢一搓,粉碎的头颅立刻化成黄烟,随风四散。绿袍老祖失去不死之身的保护,才风化在微尘阵内。

藏灵子看着前面黄云已渐被绿光消灭,知用别的法宝决难抵敌,便将身往下一沉,落在山岩上面,将九十九口飞剑放出,护住全身,然後将手往头顶一拍,放元神飞出命门。一朵亩许大的黄云,拥护着一个手持短剑、长有尺许的小道士,直往天空升起。这时玄牝珠已将先前那朵黄云冲散,劈面飞至。

两下用尽心机,一场恶战。绿光、黄云上下翻滚,消长无端,变化莫测。直斗了有个把时辰,那道绿光芒彩渐减。猛听绿光中连连怪啸,是绿袍老祖觉到阴风洞底被囚禁的元神竟被放走,忙即如陨星飞泻,直往下面坠落,将众妖徒元神从新禁制,驱遣御敌。绿光影中,红光一闪,一阵血团黑烟劈面飞洒而上。那血团是众妖徒的生魂血肉幻化,居中有好几个阴魂厉魄催动。藏灵子便将心灵剑飞出手去,一团其红如血的光华,将那阵血团黑烟围住。尽管血团被剑光斩断,却不消灭,反而由大变小,越来越多,紧紧缠定剑光不舍。

猛然又听异声四起,吱吱喳喳,响成一片,从後崖那边又飞起千万点金星,漫天盖地飞叫而来,正要往藏灵子存放躯壳的山崖飞去。这些受过妖法训练的通灵恶蛊,秉天地奇戾之气,愍不畏死,得空便钻,见孔就入,九十九口天辛剑势难护身。阴魔志在绿袍老祖,见敌人的敌人有难不可不救,当下气化法身,囊拥藏灵子所有气味,向东南方吹去。这些金蚕恶蛊追的就是气味,不识敌友,只在东南方徘徊追扑。绿袍老祖元神被藏灵子绊住,无法操控,只急得呜呜怪啸。转眼间,从斜刺里飞来两道妖光,涌现出两个妖人,其中一个是随引,另一个是断了一只臂膀的,各持一面妖幡,烟雾围绕。

原来那被笑和尚放走元神的妖徒随引,放了众妖人元神後,飞经主峰後面,风穴上空,见到一团灰暗暗绿阴阴的妖火,从主峰那面朝辛辰子飞去,遥望辛辰子尚在被背钉的妖牌上面挣扎。忽见一溜绿火,现出被辛辰子诬蔑,给绿袍老祖咬去一只臂膀的妖人,指着辛辰子骂道:“你这恶鬼临死还要害人,害我断了一只手臂。不想我的元神,竟会自己飞出。如今特地前来寻你算帐。”

随引拦住那断臂妖人说道:“你我恨极辛师兄,也不过将他躯壳毁了,他的元神只有峨眉派的纯阳仙剑才能消灭,我等仍奈何他不得。何苦为伤别人,反而耽误自己?”

想起多年同门之情,拉了寻来的妖徒一同化成两溜绿火,乘此空隙,往阴风洞底去解放血团黑烟中众同门所受禁制。辛辰子的元神也即将归窍。当此之际竟然有笑和尚隐身在侧。

这笑和尚本应奉命在仙阵监守。峨眉掌教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齐漱溟,於绿袍老祖往主峰顶上退去後,从法宝囊内取出六粒其红如火、有茶杯大小的宝珠和十二根旗门,分给玄真子、苦行头陀与嵩山二老每人一粒宝珠,两根旗门,自己也取了一套。剩下一珠二旗交与笑和尚,传了用法,吩咐他带了金蝉、庄易、石生三人,将此旗、珠携往东南角上,离百蛮主峰十里之间立定,但听西北方起了雷声,便将珠、旗祭起。笑和尚知灭门是全阵死门,不愁敌人飞遁,刚将阵法布好,便想起那辛辰子穷凶极恶,要趁此时前往一探虚实。向金蝉、庄易要了隐身灵符,与石生一同前往,以便到了紧急时间,一闻雷声号令,就用他的两界牌飞回。

辛辰子也是恶贯满盈,气运将终,那元神原也异常精灵,无奈被绿袍老祖禁锢已久,日受玄牝珠妖火烧炼,元气大伤,泯尽警觉,被石生飞剑一挡,笑和尚霹雳剑已从後方追到,恰好从绿火中心穿过。耳听妖牌上“哇”的一声惨叫,那团妖火已被剑光斩为两半,还在飞跃。石生的飞剑如一阵银雨涌了上来,会合笑和尚剑光,围往这两个半团绿火一绞,光焰由浓而淡,逐渐消灭。

回看妖牌上面的辛辰子,还在“吱哇”惨叫,更不怠慢,指挥剑光飞将过去,围着妖牌绕了几下。牌上妖雾散处,连辛辰子带妖牌俱都斩断成好几截,半晌毫无反应。

随引见到剑光挥舞,忙驾着遁光飞来,喊道:“恩公留步!快将那面幡儿还我,待我去将恶蛊引来,将它消灭,以免日後为害。”

笑和尚刚将幡取出还了随引,便见金蝉从灭门上飞至,说道:“适才苦行师伯巡视各门,给了我们一道灵符,说是少时如见金蚕,可用此符破它。”

随引与另一妖徒即持幡前来,寻到恶蛊,呼啸一声,各将长幡一摆,烟云起处,簇拥着那些金蚕,远离绿袍老祖飞去,回到笑和尚诛辛辰子的风穴上空。笑和尚忙用真火将灵符焚化,一道金光宛如一幅天幕,从空中落下,将随引二妖徒和那万千金蚕一齐罩住,被这金光闪了两闪,顷刻不见。

笑和尚料随引也不免于难,甚是难过。随引却从金光影里脱身出来,朝着笑和尚等下拜说道:“那断臂同门名叫乔瘦,想是他平日积恶太重,未及逃出。我已起了重誓,决计弃邪归正。”

随引拜谢而去,笑和尚、金蝉、石生也重归东南角上,守护仙阵灭门。阴魔扫描到金蚕已被消灭,就重新聚化法身,渗入玄牝珠化成的绿光中,从中蚕食玄牝珠丹气。那血团是妖徒元神,受玄牝珠禁制,被驱遣御敌,甘受宰杀。阴魔混入玄牝珠内,暗中去破了禁制,妖徒元神自然纷纷逃散。藏灵子以为自己躯壳必毁在恶蛊毒口,万料不到起了变数,居然保全,见血团妖法又失了灵效,顷刻消灭,正自得意。

这时已雷声大作,仙阵发动,一座百蛮主峰,周围数十里上空,俱是祥云瑞蔼笼罩,红艳艳一片金霞异彩,更看不清丝毫景物。藏灵子深悉这生死晦明幻灭微尘阵法乃是长眉真人当年除魔圣法,非同小可,急忙遁回躯壳,拖着心灵剑,往西北方飞去。那绿袍老祖也想速离险地,紧紧追赶。两下里遁光俱都迅疾非凡,恰如飞星过渡,电闪穿云,相隔也不过十丈左右,若首尾衔接。

藏灵子首先退出阵来,绿光转瞬便出阵门之际,倏地一片红霞从斜刺里飞来,放过藏灵子,挥出一道血光比电还疾,直朝绿光劈去,恰好两下碰个正着。只见绿光被红发老祖的化血神刀当头劈个正着,发出一声惨啸,掉转头便遁了回去。红霞势子不停,刹那间就要追入阵门。妙一真人用手往空一指,一团红光飞将起来,顷刻化作一片火云,直往空中布去。红发老祖见阵势业已发动,不用分说,自知这阵法非同小可,不愁杀徒之恨不消,与妙一真人见礼之後,便即作别回山。藏灵子也自觉无趣,驾遁光离去。

微尘阵内不时看见那团亩许大的绿光东冲西突,闪摇不定。三仙二老各在本门方位上盘膝坐定,运用玄功,放起纯阳真火,手扬处便是一个震天大霹雳,带着一团火云,直往阵中绿光打去。四外雷声一个接着一个,只震得山摇地动,石破天惊。

无畏的阴魔仍在玄牝珠内涉身阵中,觉得此阵比那峨嵋山中的仙阵大不相同。此时阵内全无元灵,那布的只是五行有相法物,虽然威力无边,但仅凭触发启动。由阵外众仙的金光火云扫荡敌踪,以雷电驱迫阵内敌人自投罗网。因缺少了主旗中的元灵,变作因循苟且,盲目僵硬。虽是阵内神光飞旋,却阻不了阴魔那非五行凡物的先天微尘法体,罡风也吹散不了那无形无影无质的先天法身,任阴魔出入自如。

绿袍老祖却被困在阵内,把玄牝珠化的第二元神,挡在本身元神之外,伸出尖尖的长刺,回避着阵内的障碍物,探往金光幕去。皆因阵图静中带动,功能迷人方向於不知不觉间,令人巡回不休,精神崩溃,触犯埋伏。以静中之动抗之,直而不曲,而仙阵缺少主旗,威力虚有其表,本难羁绊绿袍老祖。

可惜玄牝珠内多了阴魔,更远离本身元神,方便阴魔法身在玄牝珠尖端,软化珠气,复还为原体,在端处晶结聚合。绿袍老祖无法察觉远处异动,只能尽送珠气,给阴魔点滴全收,将玄牝珠净化。眼见妖孽失珠後化作绿光亿点;上则遍天飞舞,绿火萤光变幻出诸般奇影;下则铺地钻土,映漾流窜出无数异奇形怪状,就是流窜不出仙阵去。

这时那留在峨眉的飞剑,却传来妙一夫人联络剑气的讯息,要来凝碧崖寻奸夫淫聚。阴魔不想暴露私隐,急於回山,也不等绿袍老祖化作无识微尘,便气化法身,出阵去了。看众妖徒化成溜溜绿火,四散奔逃,都在金光火云中消散。只是绿袍老祖的元神,要等满了七七四十九日才能消灭,扫荡毒氛。後来才知自己早退,笑和尚三童因功力不足,所守死门两个旗门给数点绿萤漏网,自埋阵底土下。不过妖孽亦修为散尽,重修不得,只能给轩辕老怪罗致,嵌以纸荆,沦为魔宫蜀山殿内十二壁画之一。